這讓她很不爽。
非常不爽。
一個念頭,忽然在她腦中閃過。
難道
那個廢物,之前都是在演戲?
他故意藏拙,故意表現得愚蠢、暴虐,就是為了讓她放松警惕,然后跑到外地,暗中發展自己的勢力,圖謀東山再起?
這個想法讓她心頭一跳。
但很快,她就自己掐滅了這個荒唐的念頭。
演戲?
就憑他?
周夢萱的腦海里,浮現出封行良過去在帝都的種種蠢行。
為了一個女人,跟便裝的皇子當街斗毆,被人打得鼻青臉腫。
在侯爺的壽宴上,喝得酩酊大醉,丑態百出。
被自己三兩語就挑撥得暴跳如雷,像個小丑一樣在眾人面前發瘋。
那深入骨髓的愚蠢與偏執,是演不出來的。
如果那都是演的,那整個元熙帝國,都欠他一個戲帝的寶座。
“呵。”
周夢萱的紅唇,重新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不過是一條被逼急了的野狗,走了狗屎運,咬死了兩只兔子罷了。”
“還真以為自己是猛虎了?”
雖然這么想,但周夢萱眼中的殺機,卻愈發濃郁。
她可以容忍一條聽話的狗。
但絕不能容忍一條,有可能會反咬主人一口的瘋狗。
尤其是在她寶貝兒子行天,還沒有被冊封為世子的關鍵時期。
任何一點小小的變數,她都要親手掐死在萌芽狀態。
“對了。”
周夢萱忽然想起了什么。
她看向心腹嬤嬤,用那涂著鮮紅蔻丹的指甲,輕輕敲擊著桌面。
“我之前讓你送去青陽城的那朵小花叫什么來著?”
“回夫人,叫情煙,本名鹿婉情。”
“鹿婉情”周夢萱念著這個名字,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算算日子,差不多有一個月了吧?她還活著嗎?”
“活著。前幾日還有消息傳回,說她已經被二公子收為貼身侍女,日夜不離。”
“哦?日夜不離?”
周夢萱的笑意更深了。
“看來,我們這位二公子,還真是個憐香惜玉的主兒。”
“既然她這么有本事,能在那小廢物身邊活下來,也該是時候,兌現本夫人當初的諾了。”
她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院中那株開得正艷的牡丹。
“派人去一趟青陽城。”
她的聲音,輕柔得如同情人的呢喃。
“告訴鹿婉情,從今天起,她就是我的人了。”
“讓她給本夫人,好好地盯著我們那位‘長本事’了的二公子。”
“他每天見了什么人,說了什么話,做了什么事甚至,他晚上睡在哪張床上,本夫人都要知道得一清二楚。”
周夢萱轉過頭,那雙丹鳳眼中,閃爍著毒蛇般的光。
“再告訴她,只要她做得好,等我兒行天登上世子之位”
“我不但會保她一世榮華,還會幫她,把覆滅鹿家的仇,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當然,這其中,也包括她現在侍奉的那位主子。”
心腹嬤嬤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了一下,連忙跪了下去。
“老奴遵命!”
周夢萱滿意地點了點頭。
她伸出手,輕輕撫摸著窗外那朵牡丹嬌艷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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