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月強撐著劇痛的身體，一步步向前走來。

她目光掃過重傷萎靡的蘇瑜，最終落在楊淵身上，臉上竟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楊淵……”

“你做得很不錯。”

她微微頷首，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沒想到，你心思竟如此縝密。”

“不僅暗中提升了王闖和李默那兩個廢物的天賦，讓他們覺醒體質，為我……為青云宗未來增添助力。”

“如今，更是借這龍雀之手，除掉了蘇瑜這個心腹大患！”

她嘴角勾起，眼中閃過一絲快意。

“從此以后，荒州之內，再無人能對我青云宗構成威脅！”

她看向楊淵，眼神施舍。

“回來吧，楊淵。”

“青云宗大長老之位，依舊為你留著。”

她語氣篤定，仿佛給了楊淵天大的恩賜。

事實上，在她心底深處，始終覺得楊淵能力有限。

若非楊淵擅長處理那些繁瑣雜務，讓她能專心修煉，這大長老之位，楊淵根本不配。

但眼下，無人可用，讓楊淵回來收拾殘局，正好物盡其用。

蘇瑜靠在楊淵懷中，聽著姜清月那情真意切的話。

她原本因劇痛而緊蹙的眉頭，緩緩松開。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冰涼。

原來……是這樣嗎？

所有的溫情，所有的守護，所有的舍命相救……

難道真的只是一場精心策劃的戲？

一場為了重回青云宗，為了除掉她這個絆腳石……而演的戲？

她想起拍賣會上，他拍下黑凰霓裳時自己的忐忑。

想起他遞過寶衣時，自己那幾乎要溢出來的喜悅。

想起他平日里的指點，那些看似隨意卻總能切中要害的話語。

難道……全都是假的？

都是為了麻痹她，為了今日這致命一擊？

一股巨大的荒謬感和錐心之痛席卷而來。

比龍雀那半步金丹的舍命一擊，更讓她痛徹心扉。

她緩緩閉上眼，濃密的長睫輕顫，唇邊泛起一抹凄涼。

原來……

一直是她自作多情。

一直是她……在一廂情愿。

她緊緊攥住了楊淵的衣襟。

仿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又仿佛想要抓住那即將徹底破碎的幻夢。

就在這時，一直壓抑的楊淵，輕輕將她放在了旁邊。

動作很是輕柔。

然而，當他轉過身，面向姜清月時，整個人的氣息驟然變了！

如同萬年寒冰炸裂，帶著滔天的怒火！

“滾！”

一聲暴喝，如同驚雷炸響！

簡單直接，充滿了極致的厭惡！

姜清月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眉頭緊緊蹙起。

“楊淵！”

她聲音拔高。

“事到如今，你還裝什么！”

她指了指巖石上似乎已心灰意冷的蘇瑜。

“她已經重傷至此，對我們構不成任何威脅了！”

“跟我回青云宗，你依舊是受人敬仰的大長老！”

她以為楊淵是擔心蘇瑜臨死反撲，或者還在演戲給蘇瑜看。

然而，回應她的，是楊淵身上轟然爆發的磅礴靈力！

煉氣九重的修為毫無保留地釋放而出！

但與尋常煉氣九重截然不同，那靈力中蘊含的古老、蠻荒、霸道的氣息！

如同沉睡了萬年的兇獸驟然蘇醒！

“轟！”

靈力形成的沖擊波狠狠撞在姜清月身上！

姜清月猝不及防。

她根本沒想到楊淵敢對她動手，更沒想到他爆發出的力量如此強橫！

“噗——”

她本就重傷的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直接被震飛出去，濺起一片煙塵。

她掙扎著抬起頭，臉上滿是錯愕與驚怒！

“你……你竟然敢……”

她的話未能說完。

因為楊淵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已然出現在她面前！

快得超出了她的反應！

一雙手，如同鐵鉗般，死死扼住了她雪白的脖頸！

將她后面所有的話語，都掐斷在喉嚨里！

“呃……”

姜清月雙眼猛地凸出，強烈的窒息感瞬間淹沒了她。

她徒勞地掙扎著，雙手試圖掰開那只手，卻如同蚍蜉撼樹，紋絲不動！

她死死盯著近在咫尺的楊淵。

那雙她曾經無比熟悉的眼眸，此刻冰冷得如同萬載玄冰！

其中翻涌的殺意幾乎要將她凍結！

“姜清月……”

楊淵的聲音低沉而冰冷。

“你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自作多情，也要有個限度！”

姜清月大腦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

他不過是煉氣九重！

自己可是筑基初期！

就算身受重傷，也不該連他的一招都接不下，甚至連反抗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