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從晏時寅房間出來時，有些悶悶不樂。

哪怕是吃最喜歡的蝦和蛋羹，她吃得都沒以前開心。

“放心，我們已經在給他找醫生治療了，一定能治好。”晏時清夾了塊剃過刺的魚肉給杳杳，寬慰道。

杳杳咬了口魚肉，重重點頭，“嗯，會治好的。”

有她在，一定能治好的。

杳杳簡單吃完飯后，就從椅子上跳下來，噔噔噔地往外邊跑，“我去找三哥哥了。”

“慢點，慢點。”晏時清追到門口的時候，已經看不見杳杳的影子了

晏時清晃晃悠悠回餐桌前。

“讓她去吧，免得一會兒操心的覺都睡不好。”晏時澄緩緩道。

晏時清點頭贊同，“我看阿寅也挺喜歡杳杳的，杳杳的陪伴，說不定會讓阿寅開心些。”

……

杳杳一路跑到晏時寅的房間。

還沒進去就聽到晏時寅的聲音。

“端走，都給我端走，我不想吃。”

除了晏時寅的聲音，還有碎盤子的聲音。

杳杳悄悄走進去，看到傭人蹲在地上默不作聲地收拾盤子。

傭人一開始并沒有注意到杳杳，開始端著碎盤子準備出去的時候看到了四小姐

“四小姐。”傭人輕喊。

晏時寅聽到傭人的聲音，臉上劃過一絲驚慌，他緊緊抓著被子，腦袋里不斷猜測著剛剛他遷怒傭人的樣子杳杳看到了多少。

沒聽到杳杳說話，他心就越沉，嘴唇也緊緊抿著。

杳杳什么也沒說，輕輕來到床邊，褪去鞋子，慢慢爬到晏時寅身側，靜靜坐下。

杳杳抓起晏時寅的手，“三哥哥如果不餓的話，要不要聽杳杳講故事？”

晏時寅沒想到杳杳開口第一句話不是驚恐，也不是質問，而是這個。

他沉默了片刻，慢慢點頭，“好。”

杳杳靠在晏時寅身邊，小手抓著他沒受傷的右手，軟糯糯的嗓音慢慢開口，“從前，有一個人，他最喜歡的小羊跑了，他就找呀找，找呀找，他找到了一個養羊的人家，他就問那戶人家‘你有沒有看到我的羊’……”

杳杳的聲音很輕很輕，講故事的時候又很認真，她說著說著就靠在晏時寅的懷里，手指抓著晏時寅修長漂亮的手指把玩著。

晏時寅聽著她稚嫩純真的嗓音，杳杳說的故事很普通，晏時寅卻覺得這故事十分好聽，比他前十八年聽過的故事都好聽。

杳杳身上帶著一股淡淡又好聞的奶香，這香味像是最好的凝神香，將晏時寅原本煩躁的心撫平。

“最后，他找到那只羊了，那只羊已經餓死了，他哭著將羊給烤了吃掉。”杳杳說到這里就停下來了。

晏時寅聽到這個結局，臉上閃過一絲愕然。

那人找了那么久的羊就這么吃了？

他還以為那人這么在意這只羊，應該把羊給賣了豎個碑的。

“三哥哥想吃羊肉嗎？”杳杳突然問。

晏時寅一愣，后知后覺反應過來，“是你自己想吃羊了，所以那只羊的結局才會是變成烤羊被人吃掉吧。”

晏時寅清越好聽的少年音中帶著濃濃的無奈和寵愛。

他就說這結局怎么這么倉促，原來是杳杳說著說著說餓了，現編了個美食結局。

杳杳摸了摸空空的肚子，吐了吐舌頭，沒有否認，“所以三哥哥要吃嗎？”

晏時寅聞，微微一默。

自從他病了之后，飲食都變得清淡了，少鹽少糖似乎變成日常。

他已經很少吃過味道重的東西了。

他看不到杳杳的表情，但卻能想象得出杳杳說這話時候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