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心中一動,立即讓司機停車,拿了兩張大鈔遞給他,說了一聲:“不用找了。”就趕緊下車,從麥田的田埂上往這支下葬的隊伍趕去。
不過林逸并沒有靠近,而是遠遠的吊在身后。隊伍最后面幾個人注意到了林逸,也懶得多問。
隊伍走的很慢,大約過了十分鐘,到了下葬的地點。是一座小山的半山腰上。這里是一片墓地,雜草和植物被清理的干干凈凈,各種石碑豎立著,大約有四五十座。
隊伍放下棺材,放下花圈,炮竹放的更勤了,死者家屬撲在棺材上抱著棺材痛哭,想阻止男人們把棺材下葬。又有不少親人對死者家屬又勸又拖,好不容易才把她拖開,男人們便立即將棺材下葬。
這時候,林逸才有時間找了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問明情況:“請問一下,這里是謝靈運的下葬之日嗎。”
中年人聽到這話微微一愣,隨即用警惕的眼神打量了他兩眼,答道:“是的,你是哪一位?”
“我是謝靈運的同事,專程從海口趕過來的。”林逸認真答道。
中年人釋然,說道:“你好,我是他鄰居。先生貴姓?”
“我姓林,你可以叫我小林。”林逸微微一笑,“我想知道謝靈運的父母和妻子是哪一位。”
中年人指了指那個被幾個人攙扶著還在哭泣的一個中年婦女和一個老婦人,說道:“那就是他的妻子和他的母親。旁邊站著的花白胡須老人是他的父親,這樣吧,我帶你過去。”
“那麻煩你了。”
中年人帶著林逸來到謝靈運家屬面前,對謝靈運父親道:“謝哥,他是靈運的同事,叫林逸,專門從海南趕過來的,想看看靈運最后一面。”
老人臉上寫滿了悲傷,微微點頭道:“真麻煩你大老遠跑過來,我向小運向你說聲謝謝。”
林逸聽了心中很是歉疚:“是我們來晚了,我代表單位過來,向你們忠誠的表示道歉。”
說完林逸深深鞠了一躬,老人連忙攙扶住他,問道:“你什么時候來的,一定累了吧,待會一起去家里喝杯茶。”
“還好,坐飛機也就三個多小時,原先是找到你們市區的家的,結果聽鄰居說你們來了老家,然后就趕過來了。”林逸解釋道。
老人點了點頭,感慨道:“是幾天前來老家的,市里辦喪事不方便,何況小運總要葬在我們家鄉,我心里才舒服。哎,白發人送黑發人,簡直就是上輩子造孽。”
說到這里,老人眼中泛起了淚花。旁邊的老婦人和謝靈運的妻子原本是低聲哭泣,聽到這話哭聲又響了起來。
老人只得拍拍老伴的肩膀,想安慰幾句,卻嘴唇顫抖,說不出一句話。
棺材下了葬,豎石碑,澆水泥。林逸在謝靈運的墳前深深鞠了一躬。
正在這時,有個十三四歲穿著藍白色校服的少年從山下沖了上來,邊跑邊叫:“嬸嬸,嬸嬸!不好了,不好了!”
他跑的很快,不一會便沖進了人群,來到謝靈運家人面前,氣喘吁吁,臉上全是汗。
謝靈運母親和妻子不禁停止了哭泣,疑惑的望著少年。老人和藹說道:“阿莫,什么事好好說,別急。”
叫阿莫的少年喘了一會,氣息慢慢平靜下來,咽了咽口水道:“謝爺爺,靈靜姐跑了,還背著個行李,說要去天金山找孔道長求他收自己為徒!”
“什么?”老人大驚,謝靈運妻子更是直接暈了過去,辛虧被母親和老人紛紛扶住。
“秀華,你好好照顧雨琴,我過去看看,這個丫頭真不聽話,哥哥都去了也不來看他最后一面,竟然還想去學什么狗屁道術,等我把她攔下來一定要好好訓一頓!”老人說著便徑直轉身下山。
雖然他年紀老邁,步伐卻非誠穩健,幾個年輕的親戚也跟了上去。
林逸問鄰居:“他說的靈靜是怎么回事?”
“靈靜是小謝的妹妹,謝哥的小女兒,以前小謝還在的時候,每次回家,靈靜總嚷著要他教自己法術,這事我們也有所耳聞,因此她和他哥哥感情很好。這次,他哥哥去了,靈靜這丫頭受不了打擊,獨自躲在家里好幾天,不吃不喝。她哥哥下葬她也沒來,沒想到這次竟然想到要去學道術。”中年人解釋道。
聽到鄰居的話,林逸提議道:“要不我們也去看看吧。”
“好!”
等二人下山順著田埂往村里走的時候,已見到一個年輕的女孩拖著一個小行李在柏油馬路邊上走,一邊焦急的往后面望,后面謝靈運父親帶著幾個親戚大步追趕:“靈靜,你給我站住!”
女孩穿著白色t恤和牛仔褲,容貌姣好,身材苗條,身后還拖了個粉色的小行李箱,聽到爺爺的叫喊聲更急了,不禁加快了腳步。可是此時的路上除了幾輛搭火車就經過,根本沒有其他的車子。
謝老人終于追上了孫女,幾個親戚也上前奪下了女孩的行李。.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