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師傅囑托林耀宗,在自己不在的這幾天,要是有人來看病,先去為病人把脈,查探病情,一旦遇到他沒碰到過或者無法醫治的病癥,千萬不能逞強,一定要先請那名重病患者離開,等自己回來再作計較。
事實上,林耀宗也是嚴格按照師傅的吩咐來行事的。
不過,在這途中,他碰到了一名苗族少女,讓他差點動搖了自己的想法。
少女明眸亮齒,身材窈窕,穿一件苗族的奇異裙裝,顧盼間盈盈生輝,讓人忍不住會多看兩眼,當時她背上還背著一位年過花甲的老婦人。
那老婦人似乎到了生命垂危之刻,全身浮腫,印堂發黑,連呼吸的力氣都好像要沒有了。
那時的林耀宗雖然是個血氣方剛的小伙子,看到如此漂亮的少女,真的很想去救助她背上的老婦人,但師傅臨走前的話令他如醍醐灌頂。
在確定老婦人病情實在嚴重,自己無法可醫之后,任憑少女如何跪下求情,他還是咬牙將少女拒絕。
看到少女臨走前奪眶而出的眼淚,那一刻林耀宗的心莫名的有些難受。
原以為事情就此結束,但令人沒想到的是,當天晚上,少女再次來到旅館。
“那女孩為什么又回來?”聽到這里,林珊忍不住打斷了爺爺的敘述,“還想求爺爺為她親人治病?”
林耀宗苦笑著搖搖頭,眼眸中閃過一絲深切的悲傷:“當時她奶奶已經死了,她是恨我沒有嘗試著去救救她奶奶,所以回來報復我的。”
“啊……”林珊傻眼了,“就因為你沒把握治療病人,就把死去親人的責任推到爺爺身上,那女人也太不講道理了!”
林逸若有所悟,問道:“爺爺,那少女是個用蠱高手?”
林耀宗苦澀的點點頭:“不錯,當年就是她,讓我見識到了‘赤金毒蠶’的厲害。當時要不是你們師祖及時趕回來,恐怕我就死在那少女手中了。”
“怪不得,”林逸點點頭,“我身上的毒蠱您能用醫術解除嗎?”
“唉……”只聽林耀宗一聲嘆息,“都怪我悟性不高,當時人又貪玩,尚未等到學得師傅一半醫術,他老人家便已撒手人寰……”
說到此,林逸看到爺爺的眼中似乎有晶瑩的東西在閃現。二人不敢打擾爺爺傷感,只得默默的坐在一邊等著。
半晌,林耀宗在從傷感中緩解過來,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趕緊正色道:“小逸,說說你體內的毒蠱被何人所下,我雖然不能解蠱,但可暫緩它每九天發作一次的痛苦。”
“九天發作一次?”林逸心中一驚,“這蠱毒還會自動發作?”
“不錯。”林耀宗鄭重的點點頭,面沉如水,“所以,你務必把經過詳細的說出來,不能漏了分毫,我要對癥下藥!”
于是,林逸便將殺手冰藍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告訴了林耀宗。當然這途中,他還是省略了一點內容。
那就是最后一次追捕冰藍,二人在小樹林發生的曖昧情景。
整個過程,林珊聽的都快入迷了,雙手托著小腮幫,兩只眼睛直直盯著林逸。
直到將事情的經過全部說完,林珊這才回過神來,拉著林逸的手道:“想不到哥哥在燕京的遭遇竟然如此兇險,那個叫冰藍的殺手太可恨了!”
而林耀宗卻是沉吟了一會,才說道:“小逸,照你這么說的話,殺手冰藍很可能就是當年那個苗族少女的后輩,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她到最后竟然會主動放過你,還說到重陽之日請人替你解蠱?”
見到爺爺疑惑的神色,林逸老臉不由微微一紅。不過,幸虧是在屋內,光線不是很亮,二人并沒看出林逸神色中的異樣。
“誰知道呢,說不定冰藍只是開玩笑而已,她一個蛇蝎心腸的女人,幾次三番想要害我,所說的話,未必可信。”
“我看她說的不像是假話,”林耀宗眉頭漸漸舒展開,對于自己孫子的擔心稍微有所緩解,“當年你們祖師為我解蠱,也是在九九重陽之日的當晚。因為那天晚上,陰氣和陽氣重逢之日,最適合解蠱。”
林逸一陣錯愕。難道那蛇蝎女人所說的話是真的?
“先不說這些了,事不宜遲我立刻為你壓制蠱毒。當年我可清清楚楚記得每九天蠱毒發作一次那種萬蟲噬心的痛不欲生,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林逸心底不由打了個哆嗦。爺爺的話讓他想起了當晚被毒蠱入體時的痛苦。
“爸,您說什么無法忘記呢?”
就在此時,一個身材微胖的婦女走進屋內,手里還拎著一籃蔬菜和用保鮮袋裝著的肉食。
看到進來的婦女,林耀宗趕緊干咳兩聲,笑道:“淑英啊,倆孩子要聽故事,我閑著也是閑著,就講點給他們聽聽,你買菜回來了?”
他說話的同時,還在用眼神不斷示意林逸二人。.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