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舟怔住，緩緩回頭，語氣有些難以置信：“你……主動邀請我？”

黎軟不說話，臉色依然高冷疏離。

秦不舟湊到裴敘白身邊，胳膊搭上他的肩，小聲問：“我進來之前你們說了些什么？她怎么突然對我態度這么好？太陽也沒從西邊出來。”

“……”

裴敘白有些無語：“對你好點還奇怪？你欠罵的？”

秦不舟失笑：“太突然了。”

已經不記得老婆上次給他好臉色是什么時候，他確實不自在，也不習慣，總感覺有哪里不太對勁。

黎軟坐在病床右邊床頭，兩個男人在病床左邊床尾，隔了一段距離，使她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么。

但她能看到裴敘白的臉色不好，跟著冷下臉。

“剛才那話是我腦子犯抽，當我沒說。”

“那可不行。”秦不舟反而來勁，“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他走回黎軟身邊，掏出手機，把微信對話框里的紅色感嘆號給黎軟看，“既然軟寶邀請我明晚參加飯局，那不得把我放出黑名單，以便明天隨時聯系。”

黎軟紋絲不動，語氣冷冰冰地通知：“不放，明晚七點云上飯店，愛來不來。”

秦不舟薄唇勾起，好聲好氣：“來，肯定來。”

黎軟不看他，氣息森冷勿進：“你可以滾吧。”

“那……明天見。”

他識趣地沒有過久停留，很快消失在病房門口。

等他走了，病房里陷入長時間的寂靜。

黎軟和裴敘白誰都沒有說話。

氣氛凝重，心思各異。

……

晚上，戚硯去棲緣居串門，帶著最近計劃的《封神》系列動畫電影的企劃方案，來找秦不舟拉投資。

書房里，秦不舟挑了一瓶羅曼尼康帝紅葡萄酒，將酒醒好，給戚硯倒上。

戚硯拿著企劃案宣傳：“這次我想搞把大的，我有預感，未來幾年國漫一定能崛起，海外搞出一套漫威宇宙的科幻概念，我覺得我們也能搞出一套封神宇宙的神話概念，封神里的人物個個單拎出來都可以做主角，故事一定很出彩……”

他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轉頭卻看見秦不舟端著紅酒杯出神，深褐色鳳眸悻悻失焦。

“舟二，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這可是你向黎軟獻殷勤的好機會。”

秦不舟確實沒聽他說些什么，思路沉浸在下午病房里的反常。

“黎軟最近不太對勁，我懷疑她有事情瞞著我，也許是引起了她的警惕，她今天下午突然反常說明晚要在云上飯店請客，慶祝和韓夢瑩的工作室開單成功，她邀請我前去。”

戚硯聽得臉色凝住，語氣不怎么好：“我才是給她們開出第一單的財神爺，這樣的慶祝會，居然沒人通知我。”

秦不舟指骨微微漾著紅酒杯，俊眉微挑：“所以，這不就更奇怪了？”

不邀請工作室的財神爺，反而邀請他這個之前陰差陽錯害黎軟失去配音角色的‘罪人’。

戚硯將杯中紅酒一口悶，玩笑道：“也許是怕秘密被你發生，要對你滅口，這是專門為你準備的鴻門宴啊。”

秦不舟沉俊著臉，不搭話了。

戚硯自顧自又倒了一杯紅酒，見他臉色這么凝重，收斂玩笑的語氣：“應該是你幫你岳母大人請海外醫生會診的事，讓她心里感激，她隨口邀請你罷了，別想太多。”

秦不舟垂眸沉思，依然不應聲。

戚硯湊近他：“那黎軟明晚的飯局，你去是不去？”

他盯著杯中的暗紅色酒液，嗓音低醇堅定：“去，就算真是鴻門宴，我也甘之如飴。”

話尾，他將紅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