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沒有，她說她心甘情愿，她還會反過來安慰我說她絕不會恨我，讓我相信她，哪怕失去一部分力量她也能成為天胡豪七！

“她原本可以的，她原本是可以得到的……

“哪怕失去了那么多，哪怕團隊賽是最后一場，她也幫荒燼、幫自已贏得了團隊賽冠軍，她原本是可以的！

“當她真的失去最后的機會，當她永遠與天胡豪七擦肩而過……

“我再問，她只會說她不后悔。”

她語無倫次的講述了當年的結局，給出了問題的答案，但她不愿意親口承認逐日恨自已。

哀嚎極其突兀的笑了起來，她試圖掩飾自已的激動與哽咽，“喔，人老了總是多愁善感，你以后也會這樣的。”

如此漫長的故事，足以讓虞尋歌殺光所有切諾蠕蟲，盡管艱難，但她還是做到了。

她踉蹌著走到矮人身邊盤腿坐下。

她沒有立場安慰任何人，可老人的眼淚簡直是世界上殺傷力最大的東西。

最終，虞尋歌笨拙的擠出一句：“逐日現在也很厲害，上次在校長辦公室，她和天胡豪七搶花茶，天胡豪七根本搶不過她，而且天胡豪七老師私下也跟我說，現在的逐日只要認真起來，阿斯特蘭納沒有幾個生靈能打得過她。”

“那是因為她恨我……”老人看向學徒，她終于放棄抵抗，承認了這一事實，“切諾女王的詛咒以另一種形式留在了我們的身上。”

她輕聲道，“當她終于明白自已永遠錯過天胡豪七的一刻，我失去了我最心愛的學徒，她再也無法毫無芥蒂的敬愛自已的老師。

“這一切都源于她那一刻心甘情愿的選擇，她一手摧毀了我們各自最珍視的親情與師徒之情，這件事恰恰滿足了她的「湮滅」。

“但可笑的是，又并沒有完全滿足……因為它們并未徹底消失。

“人生的遺憾如此尖銳，可逐日并沒有因此就否定我曾為她付出的一切，她對我的敬重、孺慕與感激根本無法被完全摧毀。

“同樣的，這份尖銳淬了毒，它造成的傷口至今無法愈合，她每一次翻涌的怨恨與遺憾，我每一次想起她恨我這件事時的痛苦和悔恨，都是一次雙重的殘缺版「湮滅」，讓她無時無刻不在變強。

“哪怕她從不開口說她恨我怨我，可技能是不會騙人的。”

眼看老太太一臉哀傷和愧疚，虞尋歌忍不住道：“那你干嘛還老搶她錢啊，她賺錢很辛苦的。”

矮人臉上的哀傷瞬間一收，她表情嚴肅的說道：“什么叫搶？！這叫金融，你懂什么？這不是一件事，不能混為一談，各論各的！”

虞尋歌：“……”

她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再說什么。

年少的逐日是否和自已一樣，在萬眾矚目之時，對所有對手放下狠話，這些話當她失敗時，是否又淪為笑柄？

她不忍也不敢去想象那個場景。

在漫長的歲月里，逐日時刻的輝煌被世人遺忘，錯過天胡豪七的遺憾與痛苦永遠無法彌補，她從高處狠狠跌落。

她并不認為逐日怨哀嚎是錯，就如同哀嚎從不認為自已當年沒有堅定拒絕逐日的技能是錯，想必哀嚎也是這么想的。

而且……她可以肯定，逐日最恨的肯定是她自已。

既然哀嚎說逐日從未后悔過當初的選擇，那她也尊重逐日的選擇。

逐日如果真不樂意給，她不會委屈自已，或許這就是她們的相處模式吧。

她將話題拉回到最初：“所以你想讓我再次開啟逐日時刻得到天胡豪七，以另一種方式彌補她的遺憾嗎？”

“你知道開啟天胡豪七后，還會有一個隱藏的獎勵嗎？”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