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兒弄的石斑魚?”遲文斌明顯沒料到劉根來會說海鮮。
“管那么多干啥?”劉根來白了他一眼,“你吃雞蛋,還要問問是哪個老母雞下的?”
“你哪兒來那么多怪話?”遲文斌琢磨一下,“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讓南方的朋友給你運來的?”
不等劉根來回應,遲文斌伸出兩根手指,“我要兩條,七八斤的就行,魚太大,肉柴,不好吃。”
毛病還不少。
“成交。”
劉根來想跟遲文斌來個擊掌為誓。遲文斌沒反應過來,還伸著兩根手指頭,差點被劉根來拍折了。
“你特么有病啊?把手指給我弄壞了,還咋寫?”遲文斌捂著手指頭罵著。
“這叫……算了,懶得跟你個沒見識的貨叨叨。”劉根來也沒給他好臉。
“你有見識還找我幫忙?”遲文斌嘴上可不吃虧。
……
等兩個人斗著嘴回到辦公室的時侯,其他人都走了,遲文斌往自已座位上一坐,沒有立刻動筆,而是靠上椅子背,閉目思索,手指在座椅扶手上無意識的敲著。
這是在構思?
劉根來沒打擾他,起身出了辦公室。
“你先寫著,我去巡邏。”
遲文斌這貨壞是壞,辦事還是挺靠譜的,答應他的事兒,就不會糊弄,沒必要在一旁盯著。
到站前廣場的時侯,劉根來遠遠的看了火車站派出所一眼,只是一眼,他就收回了目光。
他看到了記院子的孩子。
要轉車,還要等一天,火車站里人太雜,孩子們自然不能在火車站里待著,火車站派出所就成了臨時托兒所。
劉根來加快腳步,迅速穿過站前廣場,直到走過兩條街,揪著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一點。
其實,他真正不想面對的不是那些孤兒,而是上一世曾經的自已。
那時的他,在好心人來看望時,也曾經有過讓人揪心的眼神……
遲文斌的效率還挺高,劉根來巡邏一圈回來,他已經在抱著一本哲學書在看了。
劉根來進門的時侯,他也不轉頭,拉開抽屜,拿出幾頁紙遞給劉根來,目光也始終落書上。
這貨有水平啊!
先不說質量咋樣,不到兩小時,就寫出了將近兩千字,關鍵是字跡還挺工整,完全沒有涂改的痕跡。
等把報告看完,劉根來又是一陣暗暗佩服。
深刻、誠懇、有政治意義,這貨的文采簡直能甩出他八條街。
怪不得會被石唐之看上,這貨不是哪份報告擺到了石唐之辦公桌上吧?
他也是曾經的十分之一?
多半是。
劉根來忽然又有點通情這家伙了,準確的說,應該是通病相憐。
又看了幾眼那份報告,劉根來打消了重抄一遍的念頭,就他那筆字,重抄等于草稿,寫的再認真也沒法看。
要是真交到總理手里,總理也算是開眼了——不知道會不會被揉成一團丟到垃圾箱?
肯定不會,總理才不會那么沒溜兒呢!
打定主意,劉根來拿著報告,找到了周啟明。
周啟明拿過來一看,不由的一笑,“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讓遲文斌幫你抄一份兒,別說,小遲這筆字還真不錯,能拿得出手。”
這你可說錯了,我壓根兒就沒動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