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一緩再喝,死心眼啊你!”茍有福又罵了一句。
“緩一緩我怕吐出來,肚子一個勁兒的反酸水。”茍旺財苦著臉解釋著。
“憋回去!還想不想當兵了?驗兵要是驗不上,看我不打斷你的腿。”茍有福急赤白臉的罵著。
花出去的那一百塊錢,茍旺財這大半年的工資全算上都不夠,他還厚著臉皮借了十多塊,要是雞飛蛋打,他得疼死。
茍旺財緩了一會兒,憋了口氣,又喝下一口,醋剛到嗓子眼,又是一陣劇烈咳嗽,臉都咳紫了。
茍有福正要再罵,劉根來攔住了他,“這樣不行,我想想辦法吧!”
裝模作樣的出去轉了一圈,再回來的時侯,劉根來手里拎著一瓶老陳醋。
正宗的山西老陳醋,二十年陳釀,喝進嘴里甜絲絲,跟供銷社賣的那種普通醋完全不一個味兒。
“你試試這個。”劉根來把醋瓶子遞給茍旺財。
“這是啥?”茍旺財聞了聞味兒。
他嘴里都是醋味,愣是沒聞出老陳醋的酸味。
“老陳醋,你試試能不能喝下去。”劉根來坐上挎斗。
茍旺財抿了一小口,兩眼頓時一亮,“這是醋嗎?咋是甜的?”
喝醋居然只喝到甜味,他嘴里得多酸?
可憐的娃。
二十年陳釀的老陳醋是有甜味,可畢竟也是醋,咋可能不酸?
“甜你就快喝,最少喝半瓶。”茍有福也來了精神,罵歸罵,哪個當爹的不揪心兒子的前途?
茍旺財一仰脖,咚咚咚的喝了起來。
此刻的他就像那種剛喝了白酒的人再喝啤酒,壓根兒就喝不出酒味,一轉眼,就下去了大半瓶,還打了個醋嗝兒。
“行了,差不多了,排隊去吧!”茍有福把兩瓶醋都接過來,小心翼翼的拎在手里,“根來啊,這回多虧你幫忙,感謝的話我也不說,你在四九城好好干,家里的事兒我幫你看著。”
這是茍有福能說出來的最誠心的感謝,他再是生產隊長,也是個沒見過多少世面的村民,說不出什么豪壯語,更不會玩那些虛的。
茍旺財剛去排隊沒一會兒,遲文斌顛兒顛兒過來了,一來就問,“咋樣?l檢上了嗎?”
“排隊呢!”茍有福指了指茍旺財,沖遲文斌賠著笑臉,“我兒子的事兒給你添麻煩了。”
“沒事兒,根來是我師弟,他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遲文斌擺擺手。
你特么真會挑時侯占便宜。
劉根來這個氣啊!
不等茍有福再客套,遲文斌又沖劉根來說道:“剛才,我看你好像跟個女大夫打招呼了,你跟她挺熟?”
這可是你自找的,別怪我下手狠,劉根來的壞勁兒一下上來了。
“熟歸熟,可她有點不講情面,你說,她是不是想要這個?”劉根來比劃了一個數錢的手勢。
他只是隨意挖了個坑,哪兒知道李隊長要的第二個一百塊就是打算賄賂l檢醫生,更沒料到遲文斌竟一下就跳了進去。
“是不是的,先看看再說,她要真是這種人,我就把她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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