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根來又去劉芳家坐了一會兒,給她留了點桔子,便回了干爹干媽家。
晚上,劉根來準時去了人大夜校。
遲文斌那貨又是卡著點兒來的,不想跟他拉扯,劉根來便把最外邊的位子給他留著。
這貨沒坐下,把書包一放,就猛的掐住了劉根來的脖子,齜牙咧嘴的搖晃著。
“我讓你小子壞,讓你小子壞,還敢不敢了,還敢不敢了?”
劉根來勁兒沒他大,掰不開他的胳膊,又想咯吱他,可這貨皮糙肉厚的根本不怕癢,咋咯吱都沒反應。
劉根來脖子都被掐疼了,這貨還不放手。他靈機一動,把舌頭伸出來了,還翻著白眼兒,就跟真被掐過去了似的。這貨才罵罵咧咧松開手,頂著連排桌椅那邊一堆人的白眼兒,沒事兒人似的,一屁坐了下來。
頓時,連排桌椅又是一顫。
“咳咳咳……”劉根來捂著脖子,咳嗽了好幾聲,還大口喘著粗氣,一副劫后余生的樣子。
遲文斌沒搭理他,倒是讓旁邊的一個女生好一陣通情。
“你沒事兒吧?喝口水,順順氣,哪有這么鬧著玩兒的?搞不好真會出事兒。”
“大姐你說的沒錯,我以后堅決跟這種人劃清界限。”劉根來接過水壺喝了一口,惡狠狠瞪了遲文斌一眼。
遲文斌抱著胳膊,只當沒看見。
“大姐,你吃。”劉根來從兜里拿出一個桔子,遞給了那個女生。
“這咋好意思?桔子可不好買。”女生一看就是家里不太寬裕。
“這桔子可甜了,你嘗嘗。”
那女生不接,劉根來干脆把桔子剝開,硬塞進她手里。
那女生被他弄的怪不好意思的,但也沒法還了,便掰了一瓣嘗了嘗,“這桔子還真甜,謝謝你啊!”
“客氣啥,我還沒謝謝你的水呢!”劉根來擺擺手,又掏出一個桔子,剝開就吃,“這桔子是甜啊!”
“是啊,去年的桔子我吃過一次,得放好久才不酸呢!”那女的點頭附和著,“這么甜的桔子,我還是頭一次吃,這是啥品種?”
我哪知道啥品種?
空間牌的。
“這是我南方的朋友在山里種的,用火車給我捎過來的,他說,這好像是貢桔,擱以前,都是進貢給皇上吃的。”劉根來信口胡咧咧。
“怪不得這么甜,皇帝老兒還真會享受。”那女生點點頭,話里話外竟還帶上了一點階級情誼。
兩個人一問一答的,遲文斌終于有了反應,轉頭朝這邊看了一眼,目光在劉根來手里的桔子上停了好一會兒。
果然是個吃貨,這就忍不住了,看你還能忍到什么時侯?
劉根來低估了這貨的臉皮厚度,下一刻,遲文斌就開口要了,“啥貢桔?我嘗嘗。”
“你嘗個蛋!剛掐完我,就跟我要吃的,咋想的?”劉根來咬牙切齒道。
“你少給我倒打一耙,我還沒讓你出修車費呢!那你撞那一下,把我后車圈都撞彎了,我都沒法騎,我特么是推著自行車回家的,修車師傅搗鼓了好一會兒才修好。”遲文斌罵道。
怪不得發這么大火兒,鬧了半天是遭罪了。
劉根來腦海中泛起了一幅畫面,秋風蕭瑟的清晨,一個死胖子推著一輛自行車,在連條狗都沒有的大街上,一邊罵著,一邊一瘸一拐的往家走……
要是再能配上一曲肝腸寸斷的二胡,那就更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