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父親要回京的那一天,他甚至比所有人都期待,但這份期待與激動很快就幻滅了。
父親根本不肯正眼看他,哪怕他就在身旁,對方也好像看不到他這個兒子一樣。
沒有問過他這十年來過得好不好,也沒有問過他臉上的傷疤是怎么來的,疼不疼?
父親只會與小他幾歲的弟弟說話,關心弟弟的功課與學業,他才知道,原來父親在江南早就有了新的妻子與兒女。
他不甘心被父親所忽視,努力想到博得對方的關注,在父親感染風寒的夜晚,親自熬藥送去。
可沒想到,夜晚中在病床上的父親睜開眼睛,看見他時卻像看見鬼一樣,砸了藥碗激動地喊他滾出去。
那一刻,封陽清楚地在對方的眼中看見前所未有的復雜情緒,有憎恨、厭惡、還有無法說的恐懼……
后來,他聽說父親當晚做了噩夢,在病榻上纏綿了好幾天。
封家人甚至為他請來了寒山寺的主持把脈驅邪,再康復后他腰間就多了塊鎮邪的貔貅玉墜。
冥冥之中,封陽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永遠忘不了父親當時的表情,而后再也沒有奢求過他的疼愛。
所幸,在他這二十三年的歲月中,和封侍郎相處過的日子也就是短暫的不到五年。
有沒有父親對他來說,已經不是那么重要了。
從飄遠的思緒中回過神,封陽洗浴完準備睡下,還未來得及熄燈,廂房卻響起敲門聲。
“誰?”
小楊氏的溫柔低語從門外傳來:“大公子,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