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初下江南,人生地不熟,又不能貿然在知府面前露面,諸多事宜都是我娘幫他打點的。就這么過了一個月,我娘突然收到飛鴿傳書,說武館出了事。”
就在她離開半個月后,之前的山賊悍匪卷土重來,將武館上下劫殺一空,師門上下十幾條人命無一幸免,只有僥幸逃出的大師兄身受重傷,奄奄一息。
他硬生生撐到柳姨娘回來,才終于咽下那口氣,臨終之際,將師妹托付給了柳三郎,請他念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好好照料她。
柳姨娘哭的肝腸寸斷,自此成了孤家寡人。
她以為悍匪是懷恨在心方才報復,殊不知是貪污案主犯江南知府尋不見柳三郎,以為他被武館潛藏庇佑,故下令血洗此地。
“就這樣,我娘傷心欲絕無家可歸,便隨父親回了京城,直到被帶回柳家,她才知道父親竟是正三品官員的嫡幼子,并且早已娶了正妻。”
那時的柳姨娘還是個十七歲的少女,正是遭逢巨變無所依靠的時候,得知真相更是大受打擊。
她沒想到,連最愛的人也騙了自己。
或者說也不算騙,柳三郎答應了娶她,是當真要把她帶回去做平妻的。
總之柳姨娘沒有選擇離開,不僅因為柳三郎是她的浮母,更因為她已經懷孕了。
柳清硯說到這里,微不可聞地輕嘆了一聲。
多傻的人啊,沒有三媒六聘,沒有問吉納彩,只憑一句“山河為證,天地為媒”,再配上一雙紅燭,便以為自己是對方名正順的妻子,將身心全都交付出去了。
“至于柳三夫人,她在我爹下江南的時候便有孕了,等他帶著我娘回府時,已經懷胎六月。”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