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都,皇宮。
于蓁蓁接過宮女手中的湯碗,服侍半躺在榻上的皇帝一口一口喝下。
突然,門外一個小太監探頭探腦,一臉急色。皇帝身旁候著的大內總管高公公見了,悄無聲息地退出去。
沒過多久,高公公便顫顫巍巍地走回來,砸跪在地奉上軍報,聲色凄切哀傷:“圣上,京城傳來急報,秦君屹占領京都......自立為王了。”
“你說什么!”皇帝驚坐起來,一把打翻于蓁蓁手中的湯碗,顫抖著手接過軍報。
打開一看,頓時兩眼發黑,身體癱軟歪倒。
“圣上!”于蓁蓁驚叫一聲,上前扶住他。
高公公朝外大喊:“快!傳太醫!”
說完便上前安撫皇帝,現場一片兵荒馬亂。
不等太醫前來,皇帝便緊緊摳住于蓁蓁的手,目眥欲裂:“你去傳人,捉拿宣國公全族。”
“是!”于蓁蓁退出殿外,命禁衛軍傳令下去。
很快,宣平候的父親宣國公全族上下近千口人鋃鐺入獄。
一時間,東都監牢人滿為患。
與過去秦家傾覆時類似,監牢中,宣國公一家人備受族人指責,國公夫人氣極反駁:“要不是我兒為了家族利益,怎會一步步走到今日?”
“可得了吧!當時是你們夫婦倆堅決反對他與那位成親,還不惜搬出太后施壓,你們自食惡果也就算了,為什么要連累我們無辜之人!”
“無辜?若不是有太后娘娘,你們憑什么坐享外戚族人的待遇?”
宣國公黑著臉,大聲吼道:“都別吵了!眼下趕緊向太后求救才是!”
話音落地,族人頓時安靜下來,只剩下女子壓抑不住的低哭聲和孩童的哭鬧聲。
他們還要靠嫡支的勢力相救,可不能得罪得狠了。
同一時間,太后收到消息,急匆匆趕往皇帝寢宮,卻被高公公擋在門外:“太后娘娘,圣上身體抱恙,已經歇下了,還請您在偏殿等候。”
“讓開!”太后厲聲喝斥。
高公公一臉為難:“太后娘娘,太醫吩咐了,圣上需要靜養,要不您先回宮,待圣上一醒來,奴才立馬著人告知于您。”
“哀家現在就要見著皇上!”
就在兩人互不相讓時,屋里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高公公,太后身份尊崇,您還是別攔著她了。”
高公公聞一愣,太后身邊的侍女趁機隔開他,護著太后步入殿中,直奔屏風后的龍床方向。
于蓁蓁從屏風旁繞出來,盈盈下拜:“臣妾見過太后。”
太后睨了她一眼,腳步不停地來到龍床旁,望著雙眼緊閉的帝王,這才相信皇帝是真的睡著了,而不是避而不見。
她掖了掖寢被,行至外間,一臉薄怒道:“淑妃,哀家聽聞是你下令捉拿我娘家一族的。”
“太后明鑒,臣妾只是傳達圣上的旨意。您若不信,大可以問問高公公或者當時在場的其他宮人。”于蓁蓁不慌不忙回道。
“哀家沒說不信,但這里面必有隱情。哀家需見宣國公一面,了解清楚始末,以免蒙受冤屈。”
“這話您得跟圣上說,臣妾愛莫能助。”
太后氣急:“你!”
隨即,她又壓下情緒揮退宮人,放低聲音問道:“哀家知道你的能耐,你幫哀家這一次,哀家日后定有重謝。”
于蓁蓁不為所動,“太后娘娘,不是臣妾不幫,叛變可是株連九族的重罪,臣妾著實無能為力。”
“平哥兒會倒戈秦家,還不是因為你......”
“太后娘娘請慎!”于蓁蓁臉色緊繃,望了龍床方向一眼,“臣妾早已拋切前塵往事,一心全系于陛下,可不是您能隨意潑臟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