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屹被氣得發出冷笑,隨即面色一收,嚴肅道:“若你執意想出嫁,我可以按照公主和親的標準,賜予你二十名仆從作為陪嫁。但是對于拾一,你就別再妄想了!”
聽到這話,秦若嵐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顫抖著嘴唇反問:“為什么?難道在您心里,我這個一母同胞的妹妹,竟然比不上您手底下的區區一介下屬嗎?”
她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八度,情緒也越發激動起來。
“我這個下屬,能對我絕對忠誠,出生日死。可你呢?”說到這,秦君屹的眼神中充滿了失望,“我不否認,以前的你確實敬重我這個兄長,可是近一年來,你已經變得面目全非,心中只有你自己一人。”
秦若嵐被戳中痛處,頓時崩潰大嚷:“我為什么會變成這樣,還不是因為在您跟娘親之間,我沒有拋棄娘親,全然站在您這邊?難道我孝順娘親有錯嗎?”
秦君屹眼中流露一抹痛色:“我沒攔著你孝順母親,也沒要你非站我不可,可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跟母親有何分別?”
“還不是因為您有失偏頗!大嫂她作為咱家的兒媳婦,孝敬侍奉娘親本來就是天經地義之事,對我這個小姑子保持敬重謙讓同樣也是理所應當的啊!然而您呢,卻一心向著她,甚至連最基本的原則與底線都不顧及了!”
秦若嵐滿臉怒容,情緒激動得近乎失控,仿佛要把一直以來深埋于心的不滿和憤恨全部發泄出來一般。
秦君屹聞頓時大怒,厲聲呵斥道:“若不是你大嫂,恐怕我早已命喪黃泉了!咱家又豈能有今日的光景!”
“那不過是你一廂情愿的想法罷了!就算沒有她,二叔肯定也會帶人前來營救我們的。沒了她,咱們秦家照樣可以東山再起!”秦若嵐毫不示弱,梗著脖子反駁道。
秦君屹痛心疾首地質問:“你憑什么如此篤定,自己一定能活著撐到二叔趕來的那一天?難道你對這一路上所遭遇的重重危機毫無察覺?”
秦若嵐嘴唇微微顫動了一下,但終究還是沒說出話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輕聲說道:“可是……您就是偏心啊!”
聽到這話,秦君屹的雙眼頓時變得通紅:“沒錯,我的確偏心,而且我告訴你,這種偏心還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我死為止!既然你接受不了這個事實,那就嫁出去,離得遠遠的!”
“那您把拾一給我。”
“想都別想!”秦君屹的聲音忽然提高了八度,語氣也變得越發嚴厲起來:“休要再拿‘你若不愿便不嫁’這般語來要挾于我!你對這樁婚事如此執拗,究竟是真為了家國大義著想,還是僅僅因為一己之私,想必你心中最為明了!”
秦若嵐聞一滯,張了張口卻又不知該如何辯駁。
“若真想嫁到高句麗去,那就依著我所行事!否則,我自會為你另覓良配。”秦君屹冷冷地說道。
秦若嵐氣得直跺腳,猛地轉身奔出房門,淚水止不住地從臉頰滑落。
看到門外不知何時到來的蘇云宛,她哭著對蘇云宛大吼道:“這下你滿意了吧?”
面對秦若嵐的質問,蘇云宛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然后用一種氣死人不償命的口吻道:“還行。”
這種態度如同一把鋒利的劍刃,深深刺痛秦若嵐的心,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恨和哀傷,從牙縫里擠出聲音:“我恨你!”
“住口!”伴隨著一聲怒吼,秦君屹邁著大步從書房走出,臉上滿是怒意。
他那凌厲的目光猶如兩道利劍,讓秦若嵐不敢直視:“再敢出不遜,家法伺候!”
秦若嵐被嚇得渾身一顫,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上次痛苦的懲罰,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淚水像決堤的洪水般涌出眼眶,她轉身哭著飛奔而去。
蘇云宛靜靜地站在原地,眸色冷漠地望著秦若嵐遠去的背影。
這時,一只溫暖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耳畔傳來秦君屹溫和的聲音:“宛宛,你怎么過來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