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先生稍加思索后道:“可以理解,只要他們遵循政令,落戶北嶺村。”
至于西北而來的兵力,東方先生識趣的沒提落戶之事。
見秦君屹頷首,他從懷中取出一張紙,遞給秦君屹:“這是秦家地契,我順手給帶來了。”
拾一起身接過,秦君屹揮了揮手,看也沒看就示意他收起來。
這一紙地契對他來說,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
當日傍晚趙里正去府城辦地契手續,回來后卻表示沒找到主簿,過些天再跑一趟,秦君屹就知道了州牧那高高在上的姿態。
要想立足北嶺村,可不是靠示弱就行的。
于是,秦君屹不再藏拙,直接以實力說話。
坐在東方先生左右的兩個將士見秦君屹藐視地契,不由身體緊繃,黑了臉色。
東方先生卻假裝沒看見,又道:“說起難民,眼下正有一大批難民即將到來。他們從冀州城出發,再過數日便會抵達幽州地界。”
秦君屹心中一動:“冀州?在下途經冀州附近時,冀州城正在被難民圍困,是同一批人嗎?”
“沒錯,但那些難民沒有想到,冀州城內早已疫情嚴重。他們攻下后,才發現是一座巨大的瘟疫場。”
秦君屹想到那些失去音訊的家人,臉色微微一變,隨后又以重傷咳嗽掩飾。
東方先生站起來道:“秦將軍身體不適,鄙人就不打攪了。改日您到了府城,鄙人再掃榻以待。”
秦君屹虛弱地挽留幾句,而后送東方先生到院門口,一直當背景板的趙里正繼續送他們出村。
拾一見他們走遠,低聲道:“主子,東方先生自踏入北嶺村地界,無時無刻不在隨行將士的視線下,疑似被監視了。”
秦君屹微微點頭:“往后不要主動聯系他,以免他暴露。”
“是。”拾一領命。
沈厚緊皺眉頭道:“主子,您說這東方先生,會不會已經是州牧的人了?”
秦君屹卻反問:“他本就是州牧的幕僚,站對方的立場,有什么不對?”
“他不是......”沈厚欲又止。
半個月前的某個深夜,他機緣巧合將拾一從長史暗衛手中救下,沒成想是自己人。
之后,受傷的拾一便請他協助調查名單人員,從而得知東方亮的另一重身份。
幾十年過去,名單上的暗樁還活著的人只剩下三個。
長史明確叛變,做出許多搜刮民脂民膏的禁令之事。
東方先生持身清正,卻因舊主已逝,新主不識,而立場不明。
唯有投身軍營的肖將軍對秦家依然保持著忠誠之心,北嶺村的孫百戶便是他調來的人。
秦君屹知道沈厚的未盡之,但東方先生透露的冀州一事,已經占據他所有心弦:“去看看夫人用完餐沒,再請華大夫過來一趟。”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