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什么,你早就想將你二弟召回了,我只是順口一提罷了。”蘇云宛微微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他寬厚的肩膀上。
“二弟已有武學基礎,只是太過愚孝。經過這么多天的特訓,想必他知道孰輕孰重,不會再輕易被我母親拿捏。”
說起母親,秦君屹有些悵然。
自從那日說開之后,母親好似痛改前非,徹底放下了昔日那高高在上的身段和姿態,笨拙卻盡力地做好官差分配的事。
在自身努力以及姜小六的關照下,非但吃喝不愁,還有別于其他乘坐板車風吹日曬犯人,和另一個勤懇的婦人一起,借助照顧傷患的名義,搭乘有車棚的馬車。
若是她能一直保持下去,二弟也不用左右為難了。
蘇云宛突然想到一件事:“前些天喪事已經辦了,他此番回來,怎么自處?”
“那事只為敲打我母親,如今初見成效,還不穩固。就以影衛拾九之名隨侍左右,待日后時機成熟再恢復身份。”
秦君屹說著說著,突然感慨道:“說起來,影衛拾九的稱呼,正是我年少時入影衛營使用的。這么多年來一直空置著,沒想到青玄會讓他領了去。”
“青玄這招可真夠狠的。”蘇云宛一聲喟嘆。
當年秦君屹被先王爺送去影衛營,正是老夫人和裴氏婆媳相爭撫養權導致,青玄必然會將這事告訴秦君獻。
可想而知,秦君獻心里的陰影面積會有多大。
此時的秦君獻正跟一眾隱在暗處的青玄等人一起,遠遠地墜在親兵偽裝的商隊后面。
有了親兵拱衛,他們“退居二線”,留在了最后。
自從黑風寨上路后,白日的特訓便移到晚上。
多日以來的日夜不休和愧火燃燒,將他熬得身形剔瘦、雙目猩紅,整個人看上去疲憊又滄桑。
當他看到奔馳而來的拾二時,心中猛地一緊,目光緊緊注視著他的身影,腦中閃過各種不好的念頭。
拾二朝他遞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翻身下馬,對坐在大馬上的青玄拱手道:“拜見統領,主子召拾九近身隨侍。”
聽聞此話,青玄身后的秦君獻身形一顫,握住韁繩的手背青筋畢現。
青玄早就料到有這么一天,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快。
他側過身,嚴厲的目光朝秦君獻掃去。
秦君獻頓時眼觀鼻鼻觀心,努力克制住內心的激動。
青玄嚴聲告誡:“拾九,你謹記一點,身為影衛,一旦犯下大過,就會退回影衛營重訓,更甚者淪為教具,直到流盡最后一滴血,我不希望有那么一天。”
身為主子的胞弟,青玄知道秦君獻無論如何都不會淪落到那種悲慘地步,但還是出提醒。
只希望秦君獻吸取之前的教誨,日后有朝一日再次夾在裴氏和主子中間時,不要再沖到負責。
“是,屬下謹領教誨。”秦君獻領悟到青玄深意,躬身垂首道。
青玄點點頭,“去吧。”
秦君獻應了一聲,與拾二一道驅馬疾馳而去。
零七望著他的背影,羨慕得眼圈都紅了,同時心中被苦海淹沒。
這輩子,他再也不可能有近身隨侍的機會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