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句“我懷孕了”這么簡單的話,卻不能隨口而出。
以子淵對她的了解,不用多想就能知道,她曾經那顆不安定的心,想要隱瞞懷孕之事,以便將來幾個月的某一天想走時,減少他的羈絆。
到那時候,子淵必然會感到心傷,而這并不是她想看到的。
因此,還是得找個合適的機會才行。
另一邊,楚翊帶人等候多時,他們帶來了十來個擔架,方便轉移傷員。
“父親,兒子幸不辱命。”見著楚紹,楚翊的眼角彎了彎,嘴角微微上揚,意氣風發道。
楚紹罕見地贊了一聲:“很好。”
目光轉移至跪地的兩個楚家兒郎,立即收起笑意,變回一絲不茍的冷肅面容,“起來說話。”
那兩人正是外出采買,被虜為人質的楚家人,他們強忍著一身刑傷,前來迎接父親。
楚紹聽他們回稟這幾天的經歷,見他們面色蒼白,頭冒冷汗,便沒有訓話,只擺了擺手,讓他們去見其他家人。
得知他們倆被虜后,楚家眾人寢食難安,深怕他們會被撕票。
兩人走到后面,很快被楚家女眷和兄弟們淹沒。
楚翊站一旁看著,臉上帶著和煦如風的笑意。
一刻鐘后,隊伍休整結束,眾人排成一列縱隊,沿著盤山路一步一步徐徐緩行,生怕掉落懸崖,尸骨無存。
這等險情,連音再也顧不得盧君豐的要求,不愿再攙扶岑依依了。
要是不小心掉落懸崖,那可是會死的!
可岑依依走了這一路,早已體力耗盡,本就難以獨立行走的她更不可能靠自己走完這一段了。
她拽住盧君豐道:“表哥,你讓人抬著我走吧,我實在過不去。”
盧君豐望了望山路,又看向幾個哥哥,然而盧家其他人皆避開他的目光。
若是平時也就罷了,現在這山路太過危險,他們單看著都覺得兩股顫顫,哪還敢抬人走。
盧家人一拖再拖,拖到只剩下秦楚兩家人尚未啟程。
彼時天色已經漸漸黑下來,官差等不及了,露出兇狠的面孔,揚鞭就抽:“還不快走!想等天黑后看不清路,墜崖自殺不成?”
盧家眾人只好顫顫巍巍地踏上盤山小路,一步步往前挪,又驚又怕。
“你,過來扶著她走!”官差指著盧君豐,再指了指倒在地上的岑依依。
盧君豐也怕掉下懸崖,自然不肯:“她在偷懶,讓她自己走!”
官差呸了一聲,“你是不是她男人,是就得扶著她走,否則我連你一起抽!”
盧君豐挨了幾鞭,慘叫道:“連音,你來扶她。”
“少爺,奴婢實在沒力氣了,您就饒了我吧。”連音露出楚楚可憐的表情,任憑盧君豐威逼利誘,就是不答應。
無奈之下,盧君豐只好背起岑依依,墜在自家人后面慢慢往前挪。
突然,一陣山風吹來,變故橫生。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