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聽罷,緊繃的脊背微微松弛了些,眼眶有些發熱,原來到了這般境地,這個時侯也只有十九弟,會真心實意地護他,不離不棄。
他望著輪椅上的身影,視線落在洛寬景蓋著絨毯的膝頭,皇帝的心猛地一沉,一股淡淡的愧疚感悄然升起。
若是當初他沒有眼睜睜看著十九弟被奸人所害,沒有看著他的雙腿被生生廢去,沒有看著他從鮮衣怒馬的少年將軍,淪為只能困在輪椅上的殘疾人。
他能對他多一分信任,少一分多疑,能伸手護住這個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弟弟。
是不是今日,十九弟依舊能策馬提槍的去殺敵。
而非坐在這方寸輪椅上,以殘缺之軀對敵。
洛寬景忽然轉頭,對上皇帝復雜的目光,微微勾了勾唇角。
“皇兄莫慌,臣弟雖然不能站起來了,卻也能守得住這殿門,守得住你。”
皇帝喉結滾動,千萬語堵在胸口,愧疚如潮水般漫上來,將他包裹。
洛寬景如何看不出皇帝眼里的愧疚,他眼底深處閃過一抹嘲諷般的笑。
現在對他開始愧疚了?
當初還不是漠視別人對他下毒,冷漠的看著他雙腿被廢。
那時的冷漠,那時的漠視,那時的無動于衷,如今都化作了眼前這廉價的愧疚,何其可笑,何其諷刺。
洛寬景垂下眼眸,沒再看皇帝。
他真想趁著這個機會讓他死在這場亂斗當中。
太子是名正順的儲君,他死了,太子便可以直接登基。
只是……
洛寬景在心里嘆了口氣,母后年邁,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讓她老年經歷喪子之痛。
太后那邊的慈寧宮他也派了人去,
對于鎮北王來說,太后就是個沒什么用老婦人,根本不會費力的派人去殺她。
所以他派了兩個暗衛去慈寧宮保護太后,只要太后待在慈寧宮里,就不會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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