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沾到床墊,便立刻往最里側縮了縮,后背緊緊貼著冰冷的墻壁。
本以為今夜注定無眠,記腦子都是待會兒王爺進來后看到她睡在他的床上可能有的臉色,會不會把她趕下床。
忽然,她鼻尖忽然縈繞起一縷清冽的香氣,是被子上獨有的松雪味道,緊繃的神經慢慢松弛下來。
她無意識地將臉頰蹭了蹭柔軟的錦被,那股淡香便愈發清晰。
沒了胡思亂想的力氣,眼皮也漸漸沉重,不過片刻工夫,呼吸便變得綿長而均勻,竟就這般沉沉睡了過去。
等洛寬景進屋后,便看到床榻上那團凸起來的身影。
燭火搖曳中,她縮在床最里側,后背抵著墻,黑色青絲隨意散落在枕上,側臉埋進錦被,只露出半截纖細的脖頸,呼吸均勻得幾乎聽不見。
洛寬景眸色微怔,推著自已輪椅來到床邊,靜靜的看了她許久,這才撐著手站了起來,忍著腿上的疼,坐在了床上。
他的動作很輕,但裴漱玉還是驚醒了過來,欻的一下睜開眼睛,眸子里還蒙著未散的睡意。
待看清床邊坐著的人,裴漱玉渾身一僵,瞳孔瞬間縮緊,幾乎是彈坐起來,慌亂地攏了攏散亂的鬢發,聲音干巴巴的,帶著剛醒的沙啞。
“王……王爺。”
洛寬景也未料到她醒得這樣快,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她方才動作太急,領口微敞,露出一小片瑩白的肌膚上。
他喉結微滾,立刻移開視線,耳尖不受控制地泛起薄紅。
空氣里一時靜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燭火跳動著,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
裴漱玉雙手抓著被褥,不知為何,她莫名有些緊張。
洛寬景揮了揮手,用內力把屋里的蠟燭全部熄滅,屋里頓時陷入一片昏暗。
他慢慢躺了下來,語氣淡淡,聽不出異樣。
“睡吧。”
裴漱玉眨了眨眼。
就這?
不對,她在期待什么?
裴漱玉輕輕吐氣,也慢慢的躺了下來。
習慣了一個人睡覺,旁邊有個活人,非常的難受不自在。
倦意明明漫上來了,可她卻輾轉難安。
她下意識想翻個身,又猛地頓住,她怕動作太大,吵醒身側的人,只能將手腳蜷縮得更緊。
洛寬景平躺著,他的睡眠質量本就不好,也沒有睡著。
他也習慣了一個人睡覺,這床雖寬,但多了個人,卻總覺得空氣都變得局促起來,渾身不自在。
屋里是漆黑一片,只有窗外露出來的一點月光。
耳邊是清晰可聞的呼吸聲,帶著一絲急促和緊繃,他也知道她沒有睡著。
等到耳邊的呼吸聲逐漸均勻沉緩下來后,洛寬景緊繃的身l才慢慢放松下來。
他轉過頭,透過窗外照映過來的月光看到了里側的人。
他從未這般仔細看過她,原來她的睫毛這么長。
眼底的冷漠悄然褪去,只余下一點說不清的柔和。
不知不覺間,他也熟睡過去。
翌日。
裴漱玉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睛,就看到身側一張熟悉的側顏。
她猛地把腦袋轉過來,盯著帳頂的暗紋發了一會兒呆,才反應過來。
哦,她和王爺睡在一張床上。
她心跳如雷。
忽然間,她發現她是睡在里側的,若是她要下床,只能從王爺身上爬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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