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雪落地不久,還帶著一股子新氣。一陣寒風吹過,樹頂,房頂的雪花被吹去薄薄的一層。帶著些許硬度的雪點子拍在皮膚上,差點讓林余以為又下雪了。坐在長椅上思考良久。林余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看來自己終究不是能賺這份錢的人啊真是莫名其妙。林余滿臉自嘲的苦笑一聲,看著唯美嘯肅的冬夜雪景,林余心情是難以說的復雜。這種又有錢拿,又能上絕世大美女的事情,不知道是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可到了自己這兒,自己竟然還不知好歹的要拒絕?可真是有夠不知好歹的。唉。嘆息一聲,抬手狠狠的搓了搓臉。林余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么多。既然已經做出決定了,那就這樣吧。自己終究賺不了這份快錢。還是老老實實當自己的純愛吧。拿出手機,將銀行卡里所剩的四十萬全部轉回去,林余突然感覺自己輕松了不少。好像身上有什么重擔被卸了下去一般,連心臟的跳動都輕快了許多。林余本以為做出這個決定,負擔上這么大的一筆債務,自己應該會感到壓力山大才對。可是沒想到自己竟然還詭異的輕松起來了。看著夜色下的雪景,林余露出一抹會心的微笑。喵的。自己果然是先天純愛圣體。這個純愛吧吧主就該老子來當!“瑪卡巴卡,阿卡哇卡,米卡瑪卡,呣。”“瑪卡巴卡,阿巴雅卡”沉穩的嗓音一本正經,發出的聲音卻是一首幼稚而又滑稽可愛的兒歌。其中的反差足以讓人笑顏頓開。看著手機上的來電信息,林余有些小小的意外。清墨這個家伙的反應還真快啊。自己才剛把錢轉過去,她這么快就收到了?稍稍想了想,林余接起電話,放在耳邊。有些事情,還是說清楚比較好。“你什么意思?”清墨的聲音冰冷中帶著質問,她毫不留情的又變成了那個身居高位的冰山總裁,好像分別前那個眉眼含春,婉轉央求自己別走的女人不是她一樣。“沒什么意思。”林余淡淡說道:“就是這個活我干不了。”“這四十萬先還給你,剩下的錢”“我明后天再給你。”電話的另一端沉默下來,片刻后,清墨冷不丁的問道:“你在耍我?”“沒有。”林余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把心中所想清清楚楚的都說出來。“這種事情我還是想和喜歡的人做。”“抱歉,我食了。”“錢我會盡快還給你的。”說完,也不等清墨回答,林余快速掛斷電話。剛把手放下,林余還沒來得及感慨自己無愧于吧友,無愧于自己純愛吧吧主的名號之時,瑪卡巴卡的手機鈴聲再度響起。林余低頭看著和剛才一般無二的號碼,吸了下鼻子,想了想,還是選擇接起這通電話。不等林余說話,手機中就傳出了一個氣極的冰冷聲音。“我不同意!”“我做什么事還需要你同意?”出于肌肉記憶,林余毫不客氣的回懟道:“不同意就憋著!”“滾蛋!”罵完,林余又毫不客氣的掛斷電話。一口長氣還未出到盡頭,電話再一次打了過來,看著手機屏幕上清墨的電話號碼,林余這次不想接了。可林余轉念一想,自己要是不接,恐怕清墨明天晚上還是要去學校門口堵著。到時候自己被當猴看事小,影響唐蔓蔓學習事大啊。糾結了會兒,林余還是決定接起這通電話。電話接通,林余都做好聽清墨繼續發瘋的準備了,可出乎意料的是,清墨這次的聲音變得極其柔軟,其中還帶著濃濃的乞求意味。“林余,你別這樣好嗎?”“你不愿意做這種事情我們可以不做。”“我,你,你就權當陪陪我可以嗎?”聽著清墨這番卑微的話,林余一時間沉默下來。倒不是心動于清墨的提議,而是林余感覺很意外,意外她竟然能這樣的服軟,放低姿態。這可真是讓人意外啊。電話另一端的清墨見林余不說話,以為還有機會,便連忙趁熱打鐵的說道:“林余,我知道這四十萬你用來給那個女孩子的妹妹交醫藥費了。”“我也知道,你想還上這些錢,就只能去求另一個女孩子對嗎?”“別這樣了。”“林余,剩下的這四十萬我不要了,你就,就”“就在有時間的時候陪陪我,簡單的滿足我一下就好了,我們不做那種事情可以嗎?”聽著清墨卑微乞求的話,林余心底糾結的緊,既覺得自己不應該答應清墨的提議,又實在為難那筆四十萬的巨款,只能繼續以沉默應對。“林余,答應我吧。”“我知道你身上的錢都當作醫藥費墊交上去了。”“你現在就算能讓那個女人拿出四十萬來幫你還賬,可你之后怎么辦呢?”“你還有錢生活嗎?”“那個女孩的妹妹,她的病情還不穩定,那些醫藥費不一定足夠,到時候你又該怎么辦呢?”“你是要上大學的吧?”“你大學的學費該怎么辦?”清墨嗓音柔軟急促,明明她說出的每一句話都能作為一個致命的把柄拿捏林余,可她的語氣里偏偏就滿是乞求,處處為林余考慮,卑微的都讓人有些于心不忍。就像是一個手握絕對權力的將軍,卻偏偏自甘為奴,依舊愿意對已經被架成空架子的皇帝忠心耿耿。“你就答應我吧。”“我知道你不是沒辦法解決掉這些事情,可你沒必要讓自己那么累。”“答應我好嗎?”“我求求你了”聽著清墨連綿不絕的說辭,林余滿心無奈的輕呼一口熱氣“好啊,既然你都這么求我了,那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你,再陪你玩玩好了。”“畢竟像你這么賤的人也挺少見的,權當體驗大千世界里的物種多樣性了。”林余譏諷的語氣從手機揚聲器中傳出,在裝潢精致的臥室里輕輕回蕩。清墨坐直的脊背突然就軟了下來,好像是心中的大石頭落地一般,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她雙手捧著手機放在耳側,聲音輕柔的說道:“謝謝。”“不用客氣,賤東西。”一聲戲謔的告別聲響起,通話被掛斷,清墨整個人無力的癱倒在雪白的蠶絲被上。她表情中有著正常人被罵時不該有的亢奮情緒,但在那種怪異的亢奮情緒中,也參雜著一些深沉的痛苦,使得她看上去極為割裂。她側躺在床上,嬌軟纖美的身子逐漸蜷縮起來。在泛著晶瑩的睫毛凝結出淚珠前,她指節纖長白皙的手先一步覆上了她表情扭曲痛苦的臉頰。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