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自己從小缺乏父親的陪伴,難道往后的人生,還要找一個心里只有國家、顧不上小家的男人嗎?
“楊錚,要不……我們還是算了吧。”
明熾夏說得很鄭重。
楊錚面色一沉。
她輕輕嘆了口氣:“不是你不好。而是我這個人……我很敬愛我爸爸,但同時也怨他。因為他從來不是個能陪伴子女的爸爸。”
“你這個人,我爸喜歡你,就是因為你和他很像。”
“可我想要的是一個能守著我、陪著我的男人。你看,我不缺錢,也不在乎對方家境如何——我的收入足夠讓兩個人過得很好。”
“我知道,你是個很好很好的公職人員,國家正因為有你們這樣的人,才有安穩的今天。”
“但你這樣的人,注定會要求配偶為你犧牲。”
“我大概是個自私的人,沒辦法做你背后的女人。我甚至幻想過,能有一個男人默默為我付出……”
她說得冷靜又理智。
這是成年人之間最清醒、也最殘酷的對話。
楊錚沉默了片刻。
呼吸忽然重了一下。
他的職業注定要以使命為重,的的確確會忽略家庭,把戀人放在第二位。
這也是上一任分手的原因。
很多姑娘都受不了這個。
從前那位說分,他沒什么感覺。
可這一次,楊錚覺得心口被什么東西擰了一下,悶悶地疼。
他知道幾個月沒聯系后果會嚴重,卻沒料到嚴重到分手這一步。
能說什么呢?
她說的全是現實,幾乎無解。
一個漂亮又獨立的姑娘,本該是被捧在手心哄著的,可他可能真的做不到。
“先……去醫院好嗎?你還病著。就算分手,身體總不能不管。”
楊錚平復了一下心緒,伸手探了探她額頭,體溫高得燙人:
“這么燙,會燒壞身子的。不行,必須去醫院。這事沒得商量。”
完全沒給她拒絕的機會。
他親自開保姆車送她去了醫院,又把她裹得像只粽子似的,一路抱去掛了專家號。
去的是軍醫院。
接診的專家是楊錚的姑姑,一見他抱來個漂亮姑娘,還是位國民女神,眼睛都瞪圓了,稀罕地問:
“你小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哪兒拐來的姑娘,喲,還是個大明星?”
他強調:“姑,我帶她是來看病的。您先給她看看成不?她燒得厲害……”
姑姑嗤笑:“普通病毒感冒,用得著我這個級別?小錚,你這是緊張成什么樣了,才非要掛我的號?”
其實明熾夏沒什么大問題,就是病毒性感冒引起的發燒,體溫確實有點高。
最后在姑姑的安排下,她以住院的待遇掛上了水。
整個輸液過程,楊錚都守在旁邊。
明熾夏昏昏沉沉地睡,半夢半醒間,感覺到男人好幾次伸手輕貼她的額頭,試探退燒了沒有。
隱隱約約地,她聽見他姑姑又過來小聲問:
“是不是女朋友?到底是不是?給我一句實話……”
楊錚悶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本來答應試著處處看的……我因為工作晾了她好幾個月,她生氣了,要分手。姑,我沒經驗,這該怎么哄?您教教我?”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