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不怎么樣。
裴柱現下意識就否定了,對方的能力是對方的,她不想欠這樣的人情。
而且已經過去這么久了,再發個補充說明,給她證明清白。
誰還信呢?
說不定還會有人說:這么久了才造完假證據?
就當是上天給她的悠長假期吧。
“算了,多謝你的好意。”裴柱現說道。
源懷人看她一眼,說道:
“其實呢,有些事情不用想太多,說個不太好聽的話,別說你沒有罵過人,就算是真的罵人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以高素質和完美形象水準要求別人的人,一般自己的素質都不怎么樣。
“再舉個不是很恰當的例子,聽說過x-japan么,基本上提起亞洲搖滾樂隊絕對繞不過去的存在,當年被排進三大垃圾樂隊。
“因為他們酒后鬧事,還打砸店鋪,弄出不少幺蛾子,但道歉過后,大家還是會喜歡他們,因為實力強,歌好聽,也不在意別人怎么說。
“我不是讓你學他們的行為,只是跟你說他們的灑脫,能借鑒的呢,稍微借鑒一下,別什么事兒都歸因于自己,最后只能自己委屈了自己。
“少遷就別人,你提供歌舞和偶像藝人營業,又不欠別人錢。”
他的話有點絮叨,像是那種街邊熱心的攤主大叔。
聽到耳朵里,裴柱現又覺得話雖簡單,但道理是通的。
上山的纜車是貼在斜坡上的廂式纜車,整體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在扶手電梯上,放了個直上直下的廂式電梯的梯箱。
還是那種透明電梯。
附近也沒什么人,三個人進了“纜車”,源懷人抱著肩膀靠在箱壁上,聽姐姐和裴柱現聊天。
“除了現在的事業之外,之后就沒有別的想做的事情了嗎?”
“之后的事?之前想過當演員,現在可能沒什么機會了吧。”裴柱現想通很多事情之后,說話也沒了拐彎抹角。
這兩個人是目前最特殊的存在,理解她,也能讓她沒什么顧忌地說出一些不適合在其他人面前的話。
“其他的呢,比如說,如果不在這個圈子的話?”
“還沒想過。”裴柱現搖搖頭。
她原本的人生計劃也沒做那么遠,想體驗的事情沒那么多。
“環球旅行怎么樣?”源芳問道。
“環球旅行?可能吧,應該會很累,也會很想家。”
主要是,到了環球旅行的時候,裴柱現估計父母也到了需要她照顧的年紀,不太好到處亂跑。
源芳看向源懷人,眼神示意他:她很迷茫,沒什么長遠計劃的樣子。
更深一點,可能她人生中小半時間都付出在練習生、偶像事業上,離開這個行業就不知道能做什么了。
之后由裴柱現做導游,帶著他們到首爾塔逛,其中一層還有一層玻璃上面貼著一些其他國家的城市名字。
城市名字全都對應著相應的朝向,寫著跟這些城市的距離。
上面的城市裴柱現去過一部分,像是東南亞的,比如馬尼拉這種,經常會有商演之類的,她們團有的城市甚至去過好幾次。
這部分內容正好是源懷人缺失的,他的履行策略基本是先遠后近,所以東南亞其實還沒去過。
小日子那邊是因為有好友和喜歡的樂隊,這邊是因為姐姐在這邊當過交換生。
于是源懷人很輕松就找到了切入點。
他給裴柱現講歐美的旅行體驗,換取裴柱現給他講東南亞的事情。
“我買了好多城市的冰箱貼,后來發現家里的冰箱根本貼不下,最后只能單獨弄了一個展示柜貼,但是冰箱上的又不能再揭下來,缺的那部分只好再托人買回來補上。”
源懷人打開手機相冊,給裴柱現看自己家里搜集的冰箱貼,展示柜上,是一張張各個國家的地圖的縮略版,在相應城市的上面就貼從該城市買的冰箱貼。
他知道對方應該會喜歡這個,恰好他自己也喜歡,所以分享冰箱貼,大概率能找到共同話題。
裴柱現湊近他,探著腦袋瓜。
手機的位置有點高,源懷人配合她放低高度,但是很雞賊地沒有移向她那邊。
裴柱現為了看清上面的內容,就只好更靠近他。
雖然沒靠在一起,但源懷人能夠清晰地聞到她身上的香氣。
柔軟的手臂隔著一層衣服貼在他的臂肘上,讓從未和女生有過如此親近舉動的他,成功從理論家的身份現出原形。
這種學生時代,和女同桌之間靠得有些近就臉紅心跳的感覺,竟然在這種時候體會到了。
也算是彌補了青春的一點遺憾?
裴柱現看著源懷人照片里那一堆冰箱貼連連感慨。
她雖然每次因為活動隨團外出,都會趁休息時間在當地買點紀念品,且大多是冰箱貼這種好看又方便攜帶的,但這么多年的積累也沒有源懷人這么離譜。
還專門用地圖對應了,也是夠細心的。
不過她從源懷人的話中隱隱聽出,這家伙,好像是有點強迫癥?
“唉,這個是米蘭的,當時不了解那邊,也沒提前看過留學生攻略之類的,住了個不怎么安全的街區。結果晚上肚子餓了出去買夜宵,路燈老舊,路面昏暗,還被兩個幫派混混尾隨了。”
源懷人說話說到一半,放空眼神,似乎是陷入回憶中的樣子。
實際上就是勾起裴柱現的好奇心。
“啊?那然后呢?之后怎么樣了?”裴柱現忍不住擔心地問道。
她隨團出去,都是有公司的安保人員隨行的,分散行動的話,每個人身邊至少也會有一個助理、一個攝影師以及一個膀大腰圓一看就不好惹的壯漢保鏢。
除了防私生飯——以前在簽售會、見面會之類的地方,還有過極端粉扔有害化學制品的事情發生過,不得不防——之外,還要考慮當地的治安。
因此源懷人說到這些,她共情能力又強,帶入進去后立馬就開始擔心了。
源懷人嘿嘿一笑,說道:
“我直接打車換了個安全點的街區重開了一家酒店的房,第二天白天了回原本的酒店把行李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