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次的事情打底之后,源懷人在換睡衣的時候沒有再弄出什么奇怪的幺蛾子,只是仍然背著身,免得讓女友看到大象。
不過人腦子總是會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通常還不合時宜。
他想到了《蠟筆小新》……
換好睡衣,這回他聰明了,先將房間里的燈光關掉,再打開床頭柜上的臺燈,調成柔光。
這樣,就能近距離欣賞女友的美了。
柔和的橘黃色燈光照在裴柱現側臉上,仿佛是給圣潔天使打上一層光輝,光線落在她平滑的臉蛋上,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源懷人也確實是這么做的。
裴柱現咬著嘴唇,拍他兩下:“干嘛,又開始動手動腳?”
“冤枉了不是?我是看你臉蛋上有灰塵,幫你弄下去,但是彎腰呢容易身體失衡,雙手就得撐在床上,沒辦法就只有嘴能動咯~”源懷人呵呵一笑,趕緊踢開拖鞋鉆進被窩。
低頭輕輕一嗅,就聞到了原本屬于自己的被窩里,經過這幾天的渲染,確實多了一股額外的清香味道。
腌入味兒了。
“怎么說都是你有理,宇宙沒了你這張嘴都還能巴巴。”裴柱現哼哼兩聲,將被子蓋好。
現在天氣轉暖,倒是不用把被子蓋到無死角了。
源懷人很像喜歡女友的眼睛,開扇的杏眼,漆黑的瞳仁兒,細長的眉尾,一顰一笑、睜閉之間,怎么看都好看。
就連此時微慍嬌嗔的眼神也如此勾人。
可惡啊,為什么時間這么慢,要讓他蛋糕就在眼前卻吃不得。
難道這也是成長路上上天對他的磨練與考驗嗎?
實在不行,把自己的天賦收回去一半也行啊。
心中的呼聲沒有絲毫作用,裴柱現伸手關掉臺燈,側身背靠他悄悄縮進他懷里,源懷人自然而然地伸手摟住她,讓她能以自己為依靠,好好地休息。
“其實不用回來的這么急,你又不是太陽,沒了你地球照樣轉。”
裴柱現顯然還沒有那么困,她想說自己其實很成熟,不是需要照顧的小孩子,前世也不是,不用他這樣無微不至地辛苦照顧,但話到嘴邊,又覺得自己這樣說可能會傷人。
干脆又用太陽和地球說好了。
她長長的秀發披在腦后,源懷人稍微側臉往下就能聞到頭發上的香味兒。
手越過她的腰間,和她的小手牽在一起,手指互相揉捏,像是下意識默契的小動作。
也像腦血栓患者互相捏手,幫忙疏通血管……
“有沒有可能,我不是太陽,我是月亮呢?”
月亮圍著地球轉。
源懷人其實也明白,大多數時候,可能并不是裴柱現需要他的照顧,而是他需要照顧裴柱現。
簡單說,就是“我在為你付出”的存在感。
所以裴柱現也很默契地將一些她自己能做的事情交給他做,而他也確實做得更好,讓裴柱現省了很多心,多出了更多的精力應付別的事情。
又有哪個女生不喜歡自己的男朋友能像月球之于地球那樣,圍著自己轉,全身心地投入在自己身上呢?
但她不是很想,她覺得源懷人應該有點自己的事情做,不應該真的像是月球一樣,逐漸變成為她而活的附屬品。
她覺得自己已經夠自私了,將源懷人拴在自己的身邊,甚至他很少離開首爾。
可是源懷人卻超過她的自私,給予了超過她對于自私定義的喜歡和依賴。
聽說從小比較缺愛人在長大后會更喜歡成熟向、姐姐向的女性,或許,他也是?
沒有更多對話,但現在深宵良夜,不適合進行一次長久的話題討論,只適合情話低語。
源懷人簡單講了自己這兩天做的事情,順便吐槽了自己老家景點的缺失和乏味,跟裴柱現小聲聊著天,睡意逐漸上來,不知道聊到哪里,兩人終于前后腳進入夢鄉。
次日一早,源懷人沒被鬧鈴吵醒,反倒是被電話鈴聲吵醒。
他迅速睜開眼睛,半秒之內就做出反應,迅速將手機鈴聲調到最小,看了眼來電人,又看看熟睡中表情平和、睡姿可愛又妖嬈的女友,悄悄鉆出被窩,也沒踩拖鞋,躡手躡腳地走出了房間。
到了不會吵到臥室的角落,這才接通電話,小聲問道:
“重要事兒?怎么了?”
李十民那邊聽聲音似乎是在機場,背景音里,還有從太原到南昌的航班播報。
早上四點半,正常以李十民的作息,絕對不會在這種“陰間時間”給他打電話,除非是有什么重要事兒,這也是源懷人忍著耐心,沒有第一句就報以“傻逼”的原因。
“我爺爺,把我大伯、五叔、三姑他們調回晉中總部,你說重不重要?”李十民語氣緊張,低聲喊著。
李十民他爺爺,現在還是晉中李氏的族長,幾十年來,在李家有著絕對的權威性。
忽然來了這么一出調動,分明是奔著奪李十民的權來的,李世民當然緊張。
當初李十民和源懷人將整個“晉西北”鬧得天翻地覆的時候,最關鍵的基礎就是李老爺子不會出手干涉,李老爺子奉行的就是一個家族養蠱,鬧去唄,誰鬧出來說明誰本事大,以后才能延續家族興旺。
但這回李十民已經坐穩“皇位”,李老爺子這個太上皇忽然來這么一出,李十民肯定慌。
源懷人大概明白怎么回事兒了,使勁兒打了個哈欠,語氣輕松:
“靠,我就說你傻逼,這么點事兒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