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也是要潔身自好的,在源懷人的強烈要求下,裴柱現還是用雙手捂住了臉,雖然指縫漏的都能篩餃子了。
不過,好歹走個形式主義,尊重一下男友。
源懷人真是恨不得直接把浴巾穿進睡衣里,再想辦法來個“金蟬脫殼”。
但那樣太傻了,還是算了。
怎么說也是自家女友,看了就看了吧。
背過身去,將睡衣準備好堆在地上,等下只要踩準兩個褲腳口,然后彎腰往上一提,連帶著貼身衣物一起,不到一秒鐘時間就能全都穿上。
裴柱現透過指縫光明正大地窺視著他,還明目張膽地問:“換好了沒?我可要睜開眼睛咯~”
沒想到現在的源懷人這么拘謹,露個屁股蛋子都這么害羞,這要是前世未來版本的源懷人,早就轉身正對著她盡情搖擺了。
“你不是已經在看了么,明知故問是吧?”
深呼吸一口氣,源懷人調整精氣神,讓自己保持在最好的狀態,然后調動全身肌肉,瞅準時機,目放毫光,接著,手一抖,扯開浴巾,然后往前小跳一步……
可能是灰塵里的雜質,可能是浴巾吸了水落地后濕潤了地板,也可能是地板長期沒有再打蠟潤過,防滑效果變差。
總之,呲溜一下,源懷人忽然失去了身體平衡,腳下一滑,整個身體控制不住地后仰。
在這一瞬間,許許多多的念頭浮上腦海,比如“夕陽下海邊的奔跑,那是我逝去的青春啊”“我這把匕首上可是涂了毒的,呲溜”“你m的飛龍騎臉怎么輸?”“非洲農業不發達,必須要有金坷垃!”。
在眾多亂七八糟的念頭走馬燈一樣跑出來的最后,源懷人瞬間抓住了最重要的光點,明確了自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最需要做的事情。
摔倒已經在所難免,所以,先把褲子提上!
人在危急時刻總能激發自己的潛力,源懷人的手就跟傳統手藝練多了一樣,瞬間放棄落地支撐身體的本能,劃出了一道鬼影,大拇指準確辨別出貼身衣物和睡衣的兩層質感,然后快速往上一提。
一系列電光火石的操作,全部過程不到一秒。
噗通!他應聲倒地,在劇烈疼痛襲來的瞬間,他甚至還勉強抬頭看了下自己,發現褲子已經提上了,這才放心地開始忍耐第一波最難忍受的痛勁兒。
“啊咔哈哈……唔。”
裴柱現愣了一下,甚至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兒,怎么前一秒還提防著自己,下一秒就一個小跳步給自己摔成大馬哈了?
咋回事?自己是不是快進了?
不過,看著側躺在地上嘶嘶哈哈呻吟疼痛的男友,裴柱現還是迅速反應,兩步邁到男友身邊,蹲下身問道:“怎么了?沒事兒吧?要不要去醫院?”
“咳,沒事兒,就是摔了一跤,沒什么大問題。”源懷人讓女友別擔心,摔倒之后,第一波痛勁兒最“帶感”,會影響所有感官知覺上的判斷。
現在這股疼痛勁兒慢慢散了,他恢復知覺,稍微活動下主要關節,發現沒有骨折的,只要再緩一會兒就能恢復。
“真是的,多大人了,寧愿摔一跤,也不給我看?”
“也不是……怎么說呢?不太好解釋,你就當我一時腦抽好了。”源懷人擦掉眼角因生理性疼痛流出的淚水,回答道。
“行吧,還能自己起身嗎?”
“放心吧,沒摔壞,不過你要是扶我一下肯定更好。”
裴柱現給他攙扶到床邊,兩人挨著坐下,源懷人將睡衣上半身也穿上,松了口氣。
只要不是摔淤青了,這種瞬間疼痛,只要稍微緩一會就能全部消散,不會留下什么“后遺癥”。
“那個,睡吧?”源懷人摸了摸鼻子,本來還想著再騷一會兒,結果自己腦子一抽,搞了這么個滑稽場面。
“嗯,睡吧。”裴柱現點點頭,甩掉腳上的拖鞋。
動作看起來沒什么特別,但速度就是很快,源懷人一眨眼的功夫,裴柱現已經鉆到被窩里,將被子蓋好了,眼巴巴地看著源懷人。
一雙盈盈秋水般的眼睛仿佛會說話一般,似乎在說“快點躺下”。
薄嫩紅唇的嘴唇微張,和即便卸掉了遮瑕、仍然白嫩如水煮蛋一般的臉蛋形成完美的色調協調,倒是有一股水墨畫留白似的美感。
“雖然說很矛盾,但是我還是想說,你美得有點像睜著眼睛的睡美人。”源懷人傻傻地看了一會兒,也甩掉拖鞋,鉆進了被窩,側躺著和女友對視,距離間隔大概只有十幾厘米。
“直接說睡美人睡醒了不就行了?”裴柱現撲扇著被子,將自己和男友全都蓋住。
“那不行,睡美人得有人親才會蘇醒,我還沒親你呢。”源懷人同樣眨巴著眼睛,和女友深情對視。
呼吸之間,氣體流動距離逐漸縮短,近大遠小,但離得太近也會模糊,女友粉嫩的唇角像是果凍一樣甜美,體溫也像是在樓下跑了幾公里一樣迅速上升。
逐漸地,源懷人開始動手動腳,準備活動起來,然而裴柱現卻忽然發現了什么,推開他的臉,說道:“好像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沒關燈,客廳的好像也沒關。”裴柱現終于得到了喘息機會,呼哧呼哧地喘著氣,臉色紅潤。
“嗯……但是我不想下床唉。”源懷人愣了一下,覺得自己躺都躺下了,都準備好親昵會兒就睡覺,結果這才發現沒關燈?
上床發現沒關燈,是日常生活中最煩的事情之一,好在現在已經是春天,這要是冬天天氣冷還要離開好不容易捂熱乎的被窩去關燈,那才是真的痛苦呢。
凡事兒也不能指望小貓咪,招呼再多遍,沒有紅外線的光點,西瓜都不會上鉤的。
家里就兩個人,女友不想動,他不動也得動了。
于是只好暫時離開溫暖舒適的被窩,踩著拖鞋將客廳和臥室的燈都關掉。
光線消失,窗簾厚重,房間里一下子就變得昏暗起來,只有桌子上手機的呼吸燈還在點點發亮。
源懷人鉆回被窩有點后悔,沒有光線,就沒辦法臉貼臉地看到女友的神顏了。
蓋好被子,摸索了一會兒才找到裴柱現的小手,還是冰冰涼涼的。
將冰涼小手拉到胸口溫暖,源懷人的困意也隨著黑暗籠罩開始上涌,沒了那么多非要親熱沾點便宜的心思。
裴柱現也差不多,反正剛剛都親了那么久了。
“晚安?”
“晚安。”她回答道。
源懷人閉上眼睛,枕在枕頭邊上,右手伸出摟在女友的腰上。
黑暗中,裴柱現往前蹭了一點,然后將腦殼頂在源懷人下巴上,將他抱住。
曖昧旖旎消失后,兩人感覺到的是熟悉感與安心感,這種互相依偎的感覺讓他們覺得很自在。
時間走向深夜,整個世界都是一片寂靜,偶爾一點響動,是睡衣和被子摩擦的窸窸窣窣聲。
半睡半醒間,源懷人感覺到好像有什么東西壓在自己腿上了,下意識地推開。
而將大腿壓在男友腿上的裴柱現只是轉了個身,背靠著源懷人又縮進他懷里,睡夢中還不忘記抓起男友的手搭在她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