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關系還不錯的同期生,以及論壇里的一些晚輩,裴柱現不知道她們還記不記得自己了。
而且對她來說,也已經是很久以前的記憶,記憶中所剩下的只是當初一起互相激勵的美好青春,s-m練習生時期每每疲憊于公司里的高強度競爭時,都會想起以前在結花小組的美好氛圍。
但這些,就像是童年記憶一樣,或許只可遠觀,卻再也無法回到從前了。
說不定,曾經的組員已經有人結婚生子,過上了普通人平凡又彌足珍貴的一生,有的人在娛樂公司里苦苦掙扎還沒能出道。
她卻已經經歷了很多以前從來沒想過的事情,甚至經歷了只有在小說中才會經歷的重生。
如果和組員們再見面,除了寒暄和謙虛之外,她真的還能對互相之間訴說的“分別之后,我怎么怎么樣了”的事情保持充足的耐心聆聽嗎?
恐怕不行。
想到這里她又有些煩躁。
每一段不同人生經歷產生的割裂感,仿佛劃分出許許多多個不同的自己。
每一個她,都有著不同的經歷、圈子、認知角度,對世界的看法完全不同。
逝去的時光是單純的,而她已經越來越復雜。
源懷人感覺她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感慨和糾結當中,便沒有出聲打擾。
這個比自己大很多的女友雖然有時候很幼稚,喜歡在一些地方糾結一些奇怪的事情,但她也很成熟,不會輕易地被一些回憶、感慨乃至于人際關系難住。
她的自我調整能力很強,至少源懷人并不用在這方面過多擔心。
到了水西站,源懷人付了車費,拎著包下車,裴柱現跟著下車,剛想牽他的手,卻被他阻止:
“有個狗仔跟過來了,不能表現親昵,就當是經紀人給藝人送到高鐵站。”
裴柱現鼓起小臉,很不開心。
即將三天見不到男友,分別前不僅不能親親了,連手都不能牽,真是太氣人了。
…………
隆韜比源懷人他們還要早到一點,他下車后一分鐘,才看到源懷人和裴柱現下車。
他撕掉胡子,戴上鴨舌帽和黑框眼鏡,換了副打扮,找了個適合觀察的地方,等了一會。
但那個“東云博士”下車之后,卻只是拿著那個大手提包,沒和紅貝貝的隊長做任何逾舉的親昵動作,看上去就是很正常的經紀人送藝人,幫忙拿行李。
“難道真是我想多了?”
蹲了半天,直到“東云博士”離開高鐵站,他也沒拍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
高鐵站里,源懷人將行李遞給裴柱現:
“在車上睡覺的話,記得定鬧鐘,不要睡太久,手機和錢包收好,錢丟了是小事,立馬的身份證件補辦起來才麻煩,記得讓伯母或者伯父到高鐵站接你,這包很重的……”
“好啦好啦,你怎么比我媽還能嘮叨,我又不是小孩子,更不是第一次自己坐高鐵,不用你說我也懂。”
“換別人我還不說這么多呢,行了,去檢票吧。”源懷人雙手插兜,故作淡然地說道。
熱戀期的情侶,分別一天都是難受的,恨不得時時刻刻膩歪在一起。
現在一下子要分別三天,源懷人心里很舍不得。
裴柱現費力地提著包往前走了兩步,又回頭問道:
“真的不想要個分別吻嗎?”
“別誘惑我了,等你回來,我直接親雙倍!”
“等我回來~”
“路上小心。”
“知道啦。”
裴柱現擺擺手,過了檢票口,嬌小的身型逐漸變得越來越小。
源懷人轉過身,離開高鐵站,打算想想自己這個假期做點什么。
但不管做什么,還是先回家喂貓吧。
打了返程出租車,源懷人拿出手機,翻找了一下拿破侖頭像的“themis”,給隆韜發了個消息。
東云博士:別跟了兄弟,放假就好好休息去吧。
口袋里手機振動,隆韜拿出手機,看到源懷人的消息,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對方這算是嘲笑還是挑釁。
themis:之前你是在套話?
東云博士:哪有,咱倆認識那天,我還不知道自己要當經紀人呢。
themis:你覺得這話我會信嗎?
東云博士:你愛信不信唄,我又不強迫你信。
themis:那你今天是什么時候發現我的?
東云博士:從你戴著假胡子開始就發現了,你那個既不中年人,也不老年人的氣質和走路姿勢,完全不符合任何一個會在假期早起的群體。
themis:這么說,你早就認出我了?
東云博士:差不多吧,不是有意騙你,不過也不會給你泄露什么消息,我很有職業道德的。
themis:……
東云博士:假期快樂,好好休息吧。
隆韜沒再回復,他覺得對方是在故意挑釁,但又沒有證據,總不能直接逮住對方問“你是不是故意的”。
對方的反偵察能力,也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是他確實偽裝得太差,還是對方一眼盯真,給他鑒定為假了?
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覺,覺得對方和那個紅貝貝隊長之間,應該是有點什么事兒。
要不然,怎么不送別人,偏偏送裴柱現去車站呢?
……
源懷人見對方沒回復,也就不繼續嘲諷對方了。
他確實是故意發消息給對方挑釁的,至于對方能不能看出來,那不重要。
反正盯著紅貝貝的狗仔有的是,要不是看隆韜是“熟人”,他都懶得捉弄。
剛上樓開門,就接到裴柱現給他發的消息,說已經上車在座位上坐好了。
他隨手回復了“注意安全”。
關上門,聽到撓東西的聲響。
他換好拖鞋,到客廳一看,西瓜正在自動喂食器旁邊,用爪子撓出糧口。
“撓什么呢?貓糧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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