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有源懷人在,說不定還會碰到故意挑事兒的。
只有源懷人很輕松。
裴柱現她們不管去哪里,他只要跟著保姆車一起去就行。
行程有總經紀人千允美管,保姆車往哪兒開有小助理負責。
他只需要負責鎮場子,裴柱現她們去哪兒他去哪兒,到了地方就拿出筆記本改自己的小說就好了。
他在各個場地問得最多的一句話是:插座在哪兒?
人家有問的,他就說筆記本沒電了。
然后千允美和其他合作公司、拍攝方之類的,還以為他愛崗敬業,不管到哪里都堅持辦公呢。
就這樣,源懷人和裴柱現她們一起經歷著雖然不重復,但頗為枯燥的生活——雖然對姜澀琪、孫勝完還有樸秀榮來說,娛樂圈里的事情還很新鮮——一直到了七月十八日星期五,才終于準備出道了。
七月十七的時候已經發出了預告,各種宣傳全都拉滿。
現在稍微關注一些娛樂圈的,都知道redvelvet將在七月十八號下午六點半進行《happiness》直播了。
倒是沒比裴柱現前世早多少,就提前了十幾天而已。
十八號下午三點,源懷人和千允美帶著成員們到了kbs新館。
保姆車緩緩停下,源懷人拉開車門,戴上墨鏡,撐開遮陽傘,站在車門口等女友和她隊友們下車。
早有新聞媒體的人在周圍蹲守拍照,其中就有之前和源懷人有過交流的dispatch新聞的狗仔隆韜。
當隆韜看到戴著墨鏡的源懷人時總覺得眼熟,憑借對人臉特征的專業嗅覺,他敏銳地發現,好像見過那個戴墨鏡的家伙。
裴柱現下車后,躲在遮陽傘下,跟著源懷人往場館里走。
身后是舉著遮陽傘的千允美和躲在傘下的姜澀琪。
孫勝完和樸秀榮則是共打一把遮陽傘。
兩旁有安保人員擋在可移動欄桿兩邊,免得突然有人沖過來做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兩邊閃光燈沒完沒了地閃,源懷人為自己提前戴好墨鏡的舉動感到機智。
身旁的裴柱現卻面不改色、表情冷淡,絲毫不被閃光燈影響,甚至還禮貌地向兩邊揮手。
身后的姜澀琪她們也是如此,這都是前些日子特地練出來的。
源懷人撐著傘,和裴柱現一邊走一邊說:
“要不,給你弄個茶色的美瞳,擋一下閃光燈?這幫狗東西的閃光燈太刺眼了,連閃之下容易對視網膜造成傷害。”
裴柱現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甚至嘴都只是微張,用半成品腹語回答:
“沒用吧?美瞳好像遮擋不了強光。”
“我可以找人特制,到時候你和你的隊友們,一人十副,輪番換,總這么閃也不是回事兒,身體最重要。”
源懷人同樣用腹語,不過他天賦出眾,稍微練了幾次,就能做到嘴唇微啟的情況下仍然能說得很清晰了。
“嗯,好呀。”裴柱現想都沒想,直接同意。
如果不是沒有辦法,誰又會愿意頂著連閃的強光閃光燈,絲毫不眨眼呢?
敬業只是必須要敬業,不代表不珍惜自己的身體健康。
因為前世的事,裴柱現不想再頂著身體壓力做那種頂著強光、被粉絲稱贊“好帥”“絕美動圖”“素養好”的事情了。
用源懷人前世跟她說過的話來講:
那些贊美是把你架在名為敬業、有素養的燒烤架上烤,他們用一己私欲,希望你永遠做他們心中那個完美的偶像,沒有幾個會去考慮連閃強光對視網膜的危害的。
而她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沒有好好聽源懷人的勸告,總是以他人所希冀、加諸于她身上的所謂“完美”“神顏”“敬業”等標簽去要求自己。
她從出道之時就是如此做的,也是如此被人要求的,甚至她自己慢慢的,也是這么想的。
前世說難聽點的,她吃草擠奶,每年能出現在粉絲們面前的時候并不多。
哪怕是病中,也不想錯過每一次見面的機會。
如今……
配合這些毫無素質和道德的新聞媒體拍出完美的照片和視頻,本就不是她的職責和義務。
何況,退一萬步講,有源懷人在這里,就算她當眾對這些媒體豎中指,也沒有任何一家敢把照片發出去。
誰敢發,就是想嘗嘗漢江水是什么味道。
“好,等會我就聯系做美瞳的廠家。”
兩人一起走進場館,源懷人收起遮陽傘。
前面是空調冷氣,身后是炎炎夏日的熱浪。
“喵的,外面那些家媒體的logo我都記下來了,找時間,我非要弄個強光燈,等晚上徹夜照他們主編家窗戶。”
源懷人摘掉墨鏡,將傘收好遞給助理,吐槽道。
裴柱現低聲回復:“行啦,人家前線新聞記者拍的,你晃人家主編家里做什么?再說了,萬一主編不在家呢?”
源懷人呵呵一笑,繼續吐槽:
“上梁不正下梁歪,在我看來,很多所謂的‘敬業’和“為了xx而犧牲”都是資方與觀眾的雙重壓迫,資方的人想光明正大占便宜,聯合觀眾以此為標準要挾觀眾,推廣自己所謂的藝術評選標準,和貓賽一個樣。
“損傷視網膜的連續閃光燈如此,影視劇里的女星的‘犧牲自我’也是如此,那些所謂的藝術,不過是借此炒話題度,藝術性還未必有小日子那些愛情動作電影高。
“不過主編不在家這點倒確實沒考慮到,說不定他們在和自己妻子同等地位的女士家里呢。”
裴柱現有些無奈,仍是低聲回復:
“是未雨綢繆,在這給我打預防針呢?”
源懷人輕輕搖頭:
“不,是我內心的真實想法,在我看過的影視劇里,九成九的親密戲都不影響影視劇本身的質量,剩下那零點一的所謂藝術性和敬業,拿去和愛情動作電影比都比不過。
“好就是好,爛就是爛。老三國有擦邊戲嗎?《是,首相》有嗎?很可惜,那些拍得跟狗屎一樣的東西就是再怎么‘敬業’和‘犧牲’,也永遠趕不上這兩部劇的一根汗毛,甚至不配得到我的臟話去噴。”
這番聽起來強詞奪理的暴論,裴柱現去試著尋找反駁的例子時,最后卻只能發現源懷人說得沒錯。
“總是你有道理。”她只能這樣說到。
“不是我說的有道理,只是很多事情約定俗成了,就被視為對的,我討厭的,是那幫將垃圾理念推而廣之、再讓一群廢柴奉為圭臬的呆瓜們追從。”源懷人忿忿道。
裴柱現在想,再讓他碰到996和顯卡溢價,說不定他又是什么反應呢。
“可是,下午六點半我們就要上臺表演了唉,你現在跟我說這些用不上的暴論。”
“嘿嘿,我就問你,注意力是不是被我的話分散了,是不是沒有感受到一絲緊張?”
“還真是。”
“那不就得了?”源懷人笑道。
到了場館,和kbs的工作人員打了招呼,互相客氣一番,便正式開始第一遍彩排。
裴柱現她們在臺上,穿著常服彩排。
源懷人坐在臺下,翹著二郎腿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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