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當時的悲傷還是留下了，至少她對于互聯網上的梗的了解，和老年人差不多，全靠源懷人分享才知道不少。

但源懷人分享的大多是中文互聯網上的梗，像什么“賓州婆”之類的奇奇怪怪的事情。

那時候她才真正發現，即使是親密的同伴，相處了九年的好友，也不會全方位的考慮她。

至少在說出玩笑話前，并不會考慮到她是互聯網上的老年人，說這樣的話會不會對她造成傷害。

只有源懷人會考慮。

她知道源懷人其實并不想待在韓國，也早就待膩了首爾，因為她的存在，源懷人才會留在這里。

除了開始相處的那段時間外，他后面幾乎從不在她面前吐槽這邊多么不好、社會組織多么魔幻和逆天。

只是貌似什么都沒做地，就把所有“彩色組織”的風波隔絕在外。

網上甚至找不到關于她的惡評，更沒有“這家伙看《82年生的金智英》我們要抵制她”這類的話。

他似乎神機妙算而且從不停歇，總能全面地考慮她的感受。

除非必要，否則從不說一些語氣很重的話。

所謂語氣很重的話，也不過是“不穿秋褲等你老了得老寒腿，別指望我給你推輪椅”這種話。

不僅不會讓她生氣，甚至會讓她深切地覺得和他戀愛真是太好了。

她會去忍不住遐想，是不是所有年下戀都這么合拍、甜蜜又日常？

其實現在的源懷人也很好，雖然遠不如未來成熟，但那偶爾缺根筋做出奇葩事情的德性和未來一個樣。

換句話說，好像源懷人不好的一面，似乎十年都沒變過？

按照曰本那邊對“堅持某個手藝很多年”就可以起“xx仙人”的方法，那源懷人完全可以叫“壞b仙人”。

也算是很有工匠精神了……

電梯到達樓層，六人走出電梯，前往聲樂教室。

裴柱現回憶了好多未來的事情，雖然“回憶未來”這種事情聽起來很奇怪。

她又想起一個問題，想知道源懷人和未來的源懷人答案是否會一致。

“懷人，你怎么看待工匠精神。”

源懷人不知道她怎么忽然問這種問題，但還是平心而論：“很好啊，大部分都很好。”

“大部分？也就是說還有不好的咯？”

“是啊，舉例說就是曰本那邊不是有什么壽司仙人和拉面仙人么，幾十年如一日就只做壽司和拉面。”

“嗯嗯，然后呢？”裴柱現點頭當捧哏。

不過后面的話，她已經知道源懷人要說啥了。

“說得好聽點叫工匠精神，說得難聽點叫笨比，而且是得用幾十年時間才只能做好壽司和拉面的笨比。

“他媽的……額，對不起說臟話了，我就這么說吧，要是領域放寬一點，你用幾十年去鍛煉廚藝，學習某種菜系，那肯定算工匠精神。

“就哪怕是那邊的什么懷石料理或者北海道十七刀切魚術呢，也勉強算。

“但就單獨的什么壽司或者拉面，我放條狗在那里叫它做十幾年，估計狗都能做好，不過是一群目光短淺、手藝差又不愿意學習新東西、沉迷在‘我幾十年如一日只做一件事’的自我滿足與虛榮心中的廢物罷了。”

顯然，源懷人對做點什么都起個仙人外號很看不起。

要是換個棺材店世家，是不是要叫“日您板板仙人”？

“這么說你很厲害了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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