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這是本周收到的第三份來自阿爾瓦公爵夫人的晚宴邀請。”
卡洛斯接過酒杯,琥珀色的液體在火光下蕩漾。
他回想起不久前的寒夜,在那間狹小公寓里吞咽劣質咖啡的苦澀。
“回復公爵夫人,“卡洛斯對費爾明說,唇角帶著從容的笑意,“我很期待下周的舞會。另外,以我的名義向慈善醫院捐贈五千法郎。“
他抿了一口醇厚的酒液,目光掃過書房內初步成型的奢華陳設。
這不僅僅是買了一棟房子,這是一次精準的宣。
他,卡洛斯·德·拉·維加,已經帶著足以讓所有人側目的力量,重新回到了屬于他的戰場。
維加家族的復興,從這里,正式拉開了序幕。
“明白,先生。”老管家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松,“您吩咐的兩件事,都有了進展。”
卡洛斯轉過身,走向那張新置辦的、桌面光滑如鏡的胡桃木書桌。“說吧。”
“首先是關于醫院。”費爾明將一份薄薄的文件夾放在桌上,小心地攤開。
“遵照您的意思,我們以您的名義,在薩拉曼卡區靠近皇家科學院的地段,物色了一處非常合適的產業。
原主人是一位移居阿根廷的侯爵,建筑維護得極好,內外裝飾都符合您的身份。”
他頓了頓,補充道,“有三十五間獨立病房,手術室的空間足夠容納最新的設備,還有一個獨立的小庭院可供療養。價格方面…”
卡洛斯抬手止住了他后面的話,目光掃過文件上的建筑草圖和位置圖。
“價格不是問題。告訴莫拉雷斯律師,盡快完成交易,所有醫療設備按最高標準采購,尤其是消毒和手術器械,必須是最新、最好的。”
他的指尖在手術室的標注上點了點,“告訴岡薩雷斯醫生,他可以開始物色醫護人員了,薪水可以比市面高出三成。
我要的是一家能讓馬德里任何一位貴族都放心把自己交給它的醫院,而不是慈善救濟所。”
“明白,先生。”費爾明微微躬身,“我會將您的原話帶到。”
“另一件事呢?”卡洛斯拿起桌上一個精致的雪莉酒杯,輕輕晃動著里面琥珀色的液體。
“陳先生和他三十二位同伴的永久居留權文件,今天下午已經全部辦妥了。”
費爾明臉上露出一絲真正寬慰的笑容,“內政部那邊很順利,維加家族的擔保和他們投資顧問的正式身份,沒有遇到任何阻礙。所有證件都已經送到港口區的倉庫,交到陳先生本人手上了。”
卡洛斯點了點頭,臉上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仿佛這只是件理所當然的小事。
他抿了一口雪莉酒,醇厚甘甜的口感在舌尖蔓延。
他放下酒杯,從書桌抽屜里取出一張私人信箋,拿起鋼筆,略一思索,便流暢地書寫起來。
“費爾明,明天一早,將這封信以我的私人渠道,寄往山西,交給林硯先生。”
他將寫好的信紙裝入信封,用桌上那枚新刻的、帶有維加家族紋章的火漆印仔細地封好,動作不疾不徐。
“在信里,我向他確保,他的每一位伙伴在這里都會被當作我最尊貴的客人對待。并且告訴他,他需要的醫院,很快就會準備好,隨時可以迎接他可能派來的任何專業人士。”
卡洛斯的聲音很平靜,像是在陳述一個既成事實。
費爾明雙手接過那封沉甸甸的信,信封上火漆的余溫透過指尖傳來。
“先生,您考慮得非常周到。”他輕聲說。
卡洛斯重新走向窗邊,夜幕開始降臨,花園里的地燈悄然亮起,勾勒出樹木優雅的輪廓。
“費爾明,”他望著窗外屬于自己的這片燈火,聲音不高,卻清晰堅定,“維加家族能重新站在這里,靠的不是運氣。我們得讓朋友知道,他們的信任,永遠不會被辜負。”
老管家深深鞠躬,無聲地退出了書房,輕輕帶上了門。
卡洛斯獨自站在窗前,玻璃上映出他挺拔的身影和身后溫暖明亮的書房。
他端起酒杯,向著東方那片遙遠而未知的夜空,微微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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