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還不夠。

他站起身，走到那幅巨大的地圖前，目光越過山西，越過長城，投向了廣袤而混亂的北方，繼而似乎穿透大陸，望向了遙遠的歐洲。

“虎叔，現有的成果鞏固即可。接下來，情報處的重心，要開始大幅度向外轉移。”林硯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戰略分量。

林大虎神情一凜，站直了身體：“請少爺指示！”

林硯的手指重重地點在沙俄（蘇俄）的廣袤疆域上，然后劃向歐洲：

“第一次世界大戰已近尾聲，無論誰勝誰負，歐洲都將是一片廢墟，沙俄更是陷入前所未有的內戰和混亂。這是百年難遇的時機。”

“我們的重工業需要更頂尖的技術，需要更優秀的人才，需要更廣泛的資源。而這些，在未來的歐洲和沙俄，可能會變得廉價甚至無人問津。”

他轉過身，目光灼灼地看著林大虎：

“情報處的下一個核心任務，就是組建國際縱隊。利用一切可能的手段，布局沙俄和歐洲方向。”

“你的目標是：”林硯的聲音清晰而冷酷，

“第一，人才。重點關注并設法接觸：落魄的工程師、對時局失望的德國機械和化工專家、生活無著的法國學者、以及沙俄國內那些不受新政權待見的頂尖科學家和技術人員。評估他們的價值，制定接觸和轉移方案。”

“第二，設備與技術。搜集歐洲瀕臨破產或被遺棄的中小型精密機械廠、化工廠、實驗室的設備信息。尤其是我們急需而國內無法生產的特種機床、精密儀器、化學合成裝置、專利技術圖紙。研究通過第三國轉運或拆解回運的可能性。”

“第三，軍工與化工。特別留意德國失敗的武器設計（坦克、飛機、毒氣、潛艇相關非核心技術）、以及歐洲各國先進的化工工藝（染料、化肥、炸藥、合成燃料）。”

“第四，農業與牧業。收集歐洲及沙俄地區的優質農作物種子（特別是耐寒、高產的麥種、甜菜、馬鈴薯）、優良畜牧種苗（奶牛、綿羊、馬匹）的信息和樣本，通過秘密渠道送回國內試驗場。”

“第五，所有你判斷有用的人才。”

林大虎迅速消化著這龐大的指令，眼中閃爍著興奮與挑戰的光芒。

這遠比監控幾個日本間諜宏大和復雜得多。

“資金和人員……”林大虎迅速進入規劃狀態。

“資金由特殊賬戶全額保障，無需擔心。人員，”

林硯沉吟片刻，“以俱樂部現有外籍人員為基礎，選拔有能力、其原有身份便于在歐洲活動者，作為先遣骨干。國內方面，從軍官學堂和技術學校選拔精通外語、頭腦靈活、忠誠可靠的年輕人，進行強化訓練后，以留學生、商貿人員、紅十字會志愿者等身份派出去。具體方案，你來擬定。”

“是！少爺！”林大虎毫不猶豫地應下，“我會立即著手組建團隊，制定詳細計劃。首先從鄰近的沙俄開始。”

“這件事，優先級最高。投入多少資源都不為過。”

林硯最后強調，“我們要搶時間，搶在別人反應過來之前，搶在那些寶貴的人才和技術流失、毀滅或被他人攫取之前，把他們網羅過來。這將決定我們未來十年、甚至二十年的發展上限！”

“行動代號：獵兔行動”

“明白！”

林硯點了點頭，最后看了一眼地圖上那片廣袤而紛亂的世界，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一鯨落萬物生，世間大道不外乎如此。

這一世他要做那個撿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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