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村十萬畝梯田驗收中,兩萬災民簽約成為領航者公司員工的場景,尤其是環繞八座丘陵的梯田、白墻黛瓦、水道桑蔭、數千棟嶄新家園。
這些如同神話般的事情,隨著驗收隊伍和那些激動難抑的鄉紳、記者、商賈們的離去,瞬間在整個長治縣乃至更遠的地方傳播開來。
最初的議論,就在林家村周邊,那些有幸遠遠望見或聽到風聲的村落里炸響。
曬谷場上,擠滿了難以置信的村民,正聽一個剛從潞城賣柴回來的老漢,唾沫橫飛地比劃著:
“聽說了嗎?林家村那邊,真把水從石頭山里引出來了!那水柱子,噴得比咱村口的老槐樹還高!嘩啦啦的,跟打雷似的!”
旁邊一個在工業區做短工的后生立刻接話,臉上帶著光:
“何止是水!
俺親眼看見的!
那新蓋的房子,嘖嘖嘖,清一水的青磚到頂,白灰抹墻,黑瓦蓋頂!
門前流著水渠,路邊栽著桑樹苗!
那叫一個齊整體面!不比咱縣里官老爺住的地方差!”
“啥?青磚白瓦?給那些災民住的?”一個納鞋底的婦人手一抖,針差點扎到手上,滿臉的不信,“老天爺,那得花多少錢?林縣長家是挖到金礦了吧?”
“錢?”那后生嗤笑一聲,聲音拔高,“錢算個啥!
你們是沒看見那蓋房子的場面!
乖乖!漫山遍野都是人!
磚頭堆得比山高!木頭垛得望不到邊!
那大工地,塵土揚得遮天蔽日!
幾千間房子,就跟雨后的蘑菇似的,蹭蹭蹭地往上長!
人家硯哥兒親口說了,入冬前,那兩萬多災民,全都要住進暖和的磚瓦窩!”
“兩萬多,全住磚瓦房?”人群徹底沸騰了,嗡嗡的議論聲幾乎要把曬谷場的頂棚掀翻。
羨慕、震驚、不可思議的情緒交織在一起。
青磚白瓦的新房,對世代土坯茅屋的農民來說,那是夢里都不敢想的事情!
如今,竟被一群災民先住上了?
還是幾千間、幾萬間地蓋?
消息像長了翅膀,傳遍了長治縣的茶館酒肆。
潞城縣衙對面的茶館里,幾個土財主圍著一個剛從林家村回來的行商。
“那梯田,一層層跟老天爺修的臺階似的,望不到頭!
那水,銀龍似的從山肚子里噴出來!
最嚇人的是那房子!
粉墻雪白雪白!黛瓦烏黑锃亮!門前流水屋后桑苗!
一期六百棟已建好的房子非常漂亮!
二期工地,幾千號人跟螞蟻搬家似的,房子眼看著就起來了!
工頭拍胸脯說,入冬前,五千棟全完工!
足夠讓災民都住進去!”
“五千棟青磚白瓦房?給災民住?”
一個穿綢褂的土財主茶碗差點摔了,眼珠瞪圓,“這這林家是散財童子轉世?錢多燒得慌?”
“散財?”行商嘿嘿一笑,壓低聲音,“老兄,眼光淺了!
人家這叫聚人心!
你是沒看見那些簽了契約、穿上深藍工裝、掛上銅牌子的災民!
那眼神跟狼崽子似的,亮得嚇人!
死心塌地!蓋房子?
是安家,拴住他們的心肝!讓他們死心塌地給林家賣命!
林縣長的手段,高!
這長治縣的天,以后就姓林了!”
茶館里一片寂靜,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土財主們面面相覷,震撼中帶著恐慌。
散盡家財只為聚攏人心、打造鐵桶江山?
林家所圖,絕非一縣一池!
當這如同天方夜譚般的消息,夾雜著羨慕、驚嘆、敬畏和恐慌,終于傳到散布在長治各處、尚未被納入工賑體系,或在破廟、城墻根下掙扎的災民耳中時,引發的,是山崩海嘯般的震動!
破廟陰暗角落里,一個餓得眼窩深陷的漢子嘶啞低吼:
“聽說了嗎?林家村!從石頭山里引出來的水!噴得老高!十萬畝新田!全都能澆上!”
同伴們眼神麻木。
漢子急了,抓住旁邊抱著餓哭嬰兒的婦人胳膊:
“還有房子!
青磚!白墻!黑瓦!門前流著水!
比地主老財家的宅子還亮堂!
是給災民住的!
給那些簽了契約、給他們干活的人住的!
硯哥兒發話了,入冬前,兩萬多人,全都要住進暖和的磚瓦窩!
一個不落!”
“青磚、白墻、瓦房?給災民?”
婦人呆滯的眼神動了動,低頭看看哭聲微弱的嬰兒,又看看破廟漏風的屋頂和身下冰冷潮濕的稻草,干裂的嘴唇哆嗦著。
一股酸楚和強烈的渴望沖上眼眶,淚水無聲滾落,滴在孩子枯黃的小臉上。
“真的假的?哪有這等好事?”旁邊老漢嘶啞地問,渾濁眼中燃起一絲微弱的火苗。
“千真萬確!”一個剛從潞城方向逃荒過來的年輕人擠進來,眼神亮得驚人,“俺親眼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