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霧尚未散盡,東區警隊旁邊那片巨大的荒廢宅院,在清冷的光線下更顯寂寥。
高高的圍墻坍塌了好幾處,露出里面叢生的雜草和破敗的景象。
蘇承勇單手抱著裹得嚴嚴實實的林硯,另一只手警惕地按在腰側。
矯健的“刺客”則無聲地在前方開路,綠眸掃視著每一個角落,耳朵警惕地轉動。
“三舅,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能走。”林硯小聲說,掙扎著落地。
蘇承勇依放下他,但大手依舊緊緊牽著他的小手,目光銳利如鷹隼般掃視著這片斷壁殘垣:“硯兒,你確定是這兒?這地方…荒得夠嗆啊。”
他昨晚聽林硯說起那筆“五百萬兩”的驚天秘密時,差點驚得跳起來。
老爺子的謹慎是對的,這消息要是漏出去一絲風,整個晉城都得翻天!
所以老爺子才強硬地壓下了他立刻調兵保護的想法,只讓他們舅甥倆今天先悄悄過來認認地方。
“錯不了,三舅。”林硯仰著小臉,語氣卻異常篤定,“外公說得對,二十年都沒人發現,說明這地方本身就很安全。現在亂糟糟的,我們更不能引人注意。”
他拉著蘇承勇的手,深一腳淺一腳地踩過沒膝的荒草。
倒塌的假山石像巨獸的骸骨散落在荒草間,一個缺了半邊頂的涼亭孤零零地立在院子中央,亭柱上的紅漆早已斑駁不堪,露出里面腐朽的木芯。
幾間廂房的屋頂塌了大半,黑乎乎的椽子如同斷裂的肋骨指向天空。
角落里堆著不知哪年留下的破瓦罐和朽爛的木頭,散發著一股陳腐的氣息。
荒涼,破敗,死氣沉沉。
但林硯的小臉上卻帶著一絲探險般的興奮,指著這片廢墟道:“三舅你看,地方夠大吧?雖然破,但骨架還在!”
蘇承勇看著眼前這景象,實在很難跟五百萬兩白花花的銀子聯系起來,但他對林硯的“直覺”或者說“運氣”早已深信不疑。
他蹲下身,壓低聲音:“硯兒,老爺子交代了,這事急不得。銀子埋在地下跑不了,關鍵是怎么把它安全地、神不知鬼不覺地弄出來,再用出去。你有什么想法?”
“第一,用‘晉城尚武體育傳習所’的名義,來修善一下!”林硯眼睛亮晶晶的,“咱們先找人把圍墻和那些塌了的地方都修好,特別是大門!修結實點,掛上‘傳習所籌備處’的牌子。這樣咱們的人進出就方便了,外人也不會起疑。”
林硯接著道:“第二步,枯木嶺那邊不是有一百三十二號人等著安置嗎?等圍墻和大門修好,里面簡單收拾一下,搭點棚子或者把沒塌的屋子修一修,就能先讓他們搬進來住著!一來解決了大舅的燃眉之急,二來,這些人住進來,等于就是咱們的護院!人多勢眾,閑雜人等更不敢靠近了。”
“妙啊!”蘇承勇忍不住拍了下大腿,壓著興奮,“一舉兩得!既安置了人,又給這地方上了道保險!行,這事三舅來安排,找靠得住的匠人,快修!讓枯木嶺的人盡快住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