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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林硯我在民國種田的日子 > 第37章 春耕

        第37章 春耕

        少年團的小子們成了最嚴苛的監工,稚嫩卻極其認真的吆喝聲此起彼伏,壓過了父輩們沉重的嘆息和牲口的響鼻。

        林老栓看著兒子林鐵蛋繃著小臉,一絲不茍地按新規矩點種,那密集的窩點讓他心頭發慌,可兒子眼中那股“愿賭服輸”的倔強勁,又讓他把到嘴邊的罵娘話咽了回去。

        林茂田皺著眉,在自己負責的試驗田一角,咬牙按林硯的法子,窩距縮小兩寸,每窩棉籽點了七粒(往年四粒)。

        看著那明顯密集的窩點,老漢心都在滴血。

        種子剛蓋上新土,林硯的第三條指令又到了。

        田頭空地上,肥料分成了扎眼的三堆:

        一堆是黑得發亮、細得像面、幾乎沒味兒的——這是林三糞帶著人日夜守著蚯蚓坑,新篩出來的上好蚯蚓糞土;

        一堆是暗紅泛黑、散發著刺鼻硫磺和鐵銹味的粉末——這是老磚窯那邊碾碎的磁鐵礦渣;

        一堆是黃褐色、油香撲鼻的細粉——這是榨油剩下的棉籽餅,細細磨成的粉。

        “茂田叔!”林硯展開一張皺巴巴的、用炭筆畫著田塊標記的粗紙,“您家東頭那塊沙性地,蚯蚓糞土鋪底,一畝兩擔半!棉籽餅粉蓋種,一畝一斗!紅渣子肥,”他指了指那堆暗紅粉末,“等谷苗冒出兩片嫩葉,一畝拌水澆一筐!記準了,是拌水澆根,不能干撒!”

        “啥?!”林茂田的眼珠子差點瞪出來,指著那堆紅渣子,手指頭都在抖,“這……這玩意兒能當肥?一股子鐵銹硫磺味!別把苗給燒死了!還有這數,兩擔半、一斗、一筐……你這小娃,種過幾天地?肥是能瞎用的?”

        “能!”林硯斬釘截鐵,小臉繃得緊緊的,指著那堆紅渣子,“茂田叔,您摸摸,這紅渣子是不是比別的肥暖和點兒?”

        整個春林茂田將信將疑,伸手插進紅渣堆,一股溫熱感立刻從指尖傳來,確實比其他兩堆肥料溫度高!他愣住了。

        “這就對了!”林硯趁熱打鐵,“這是‘暖根肥’!跟咱家灶膛里燒熱的炕磚一個理!捂在根底下,苗的根須長得快、扎得深!沙性地存不住熱氣,就得多用點!硫磺味兒還能驅地底下的害蟲!您就照這數下,錯不了!”

        他又轉向旁邊一塊黏土地:“六嬸家這塊黏腳地,蚯蚓糞土少鋪半擔,紅渣子多加半筐!棉籽餅粉不變!”

        整個田頭,成了臨時的配肥場。

        林三糞帶著人,推著雙輪貨車,按林硯紙上標的地塊和數量,挨家挨戶地分派三種肥料。

        少年團的小子們則人手一個小本子,緊跟在大人屁股后面監督:

        “爹!沙性地!蚯蚓糞兩擔半!您這車不夠!”

        “娘!棉籽餅粉蓋種是一斗!您舀多了半瓢!倒回去!”

        “七叔!紅渣子等苗出兩片葉再澆!您別現在就往地里揚啊!”

        質疑、嘀咕、不情愿,彌漫在初春的田野里。

        但看著林茂田都咬著牙,按那離譜的“三色肥”配方,一擔擔、一斗斗、一筐筐地往自家最好的那塊沙性地里下肥;看著林三糞那推著紅渣子車、渾身散發著硫磺味卻一臉“我家肥料金貴”的得意勁兒;再看看自家小子那拿著小本子、瞪圓眼睛一絲不茍的認真模樣……大多數村民選擇了閉上嘴,按那“邪門”的方子辦。

        今年春耕時節,林家村的田地里呈現著奇景:大人扶著犁耙吆喝牲口,半大小子們拿著小棍比劃窩距、點數下種,林硯像個小小的將軍,在田埂間穿梭,稚嫩卻不容置疑的聲音不斷響起:“這塊加半筐紅渣!”“那溝棉籽餅粉多了,勻出來點!”“下窩!七粒!一粒不能少!”

        質疑聲當然有,但看著自家田里也按此法下了種,看著少年團小子們憋著勁、一絲不茍執行的樣子,看著林廣福和林茂田等老把式雖然眉頭緊鎖卻也咬牙照辦……大多數村民選擇了沉默和跟隨。

        那提前抽芽的老樹,還有那摁了手印的對賭協議,像兩根無形的繩索,牽引著整個村莊,忐忑又充滿期待地,邁入了這個史無前例的早春。

        田野里新翻的泥土氣息混合著硫磺與棉籽餅的奇異味道,在料峭春風中彌漫開來,奇異地交織彌漫,籠罩著這片正被“孩子王”的意志所改變的田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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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长谷川美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