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身上疼,又多喝幾杯想麻痹大腦好好睡個覺。
剛閉眼就聽見院子里吵吵鬧鬧的有人說話。
付英爹抬頭看去,六七個彪形大漢抬著一個破舊的新娘轎子緩緩停在那,上面下來一個女人,個頭不大蒙著蓋頭向屋里走過來。
付英爹坐起身隔著玻璃跟女人擺手:“你們走錯人家了。”
女人聽見付英爹說話,她一不發改變方向,碎步走到窗戶跟前,隔著玻璃站著,付英爹不禁探頭仔細打量。
只見女人突然掀起蓋頭,
眼前出現的不是別人,是付英娘慘白的臉,她眼窩子深陷,兩條血淚流下來熱滾滾的冒著氣。
她伸出舌頭張牙舞爪穿過玻璃掐住付英爹的喉嚨。
“啊!啊!”付英爹嗓子被卡的說不出話,他使勁的蹬著馬上要斷氣了。
“爹,爹!”身邊的三妹被爹大聲呼喊吵醒。
付英爹醒不來,三妹急忙開燈用力捶打。
二英也被哀嚎聲嚇得一動不動,這聲音像被鬼叼走了。
“快,爹夢魘了!”三妹招呼二英。
姐妹兩個趕緊過來一起用力打醒爹。
爹額頭汗珠子細密的冒著,臉色慘白神情緊張,他張著嘴大口呼吸卻感覺沒有空氣。
“爹,爹,醒醒,醒醒!讓噩夢了吧?”三妹和二英拍著他的背安撫。
爹總算是清醒了,他口干舌燥心跳不止哭唧唧的大罵:“哎,我又讓夢到你那挨刀鬼娘了,她抬著棺材來
接我,這是死都不放過我!煞星!”
姐倆聽著爹對娘的咒罵心頭發堵,可是又能說什么呢?老一輩的恩怨哪是兒女們能勸解的開。
三妹給爹倒了水,等他情緒穩定,姐妹兩個才關了燈繼續睡覺。
付英爹不敢睡覺,不敢踏入那個時空,害怕自已又陷入死亡。
他嘴里嘀咕的咒罵不停。
三妹翻身背對著眼淚順著眼角流下,她感慨娘死了,爹還是這么的詛咒,完全沒有一點情分。
二英被折騰的神經衰弱。
第二天,二英鬧著要走,她實在待不下去了。
“給娘過了頭七再走!”三妹挽留。
“要在,你在!”二英決絕。
三妹無奈只好順從跟著,三妹給爹留了五百塊,千叮嚀萬囑咐不要給三弟,自已留著買藥。
三妹前腳坐村里拖拉機剛走,付英爹拿著錢來到招娣家。
招娣正在家里收拾,這幾天忙乎的把家也弄的不像樣子。
招娣看爺爺來了開口問:“我姑她們都走了?”
“走了!”
“那你以后吃飯就來我家吧,爺爺!”招娣開口邀請。
付英爹心里感動,他伸手從上衣口袋掏出五百塊:“孫孫,給你這五百,過年呀去買點好吃的!”
招娣笑著接過錢:“我姑姑肯定告訴你自已留著別給我們吧,你這倒好,人家前腳走了你后腳就給我送過來,她們知道了還不氣死!”
付英爹搖頭:“別告訴她們。爺爺的都是你的,姑姑給我不就是等于給你嗎,我都這么老了也沒有花錢的地方,你多買點過年衣服,給幸福買點好看的衣服穿,別去打麻將啊!”
隔壁屋惠春聽清楚,她還在鬧別扭一直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