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拐子家呢!他腦袋都出血了!”小娟子這下也不哭了跟在惠春后面。她想讓大家快點去幫舅舅。
惠春看著小娟子臉都嚇白了,眼睛紅彤彤的安慰:“沒事,別怕,你看你都嚇出紅眼病了!”
“我不怕,我不怕!”小娟子都魔怔了。緊緊拉著惠春的衣服邊。
惠春這時侯有了母性光輝一把拉住小娟子的手。
三弟已經被推搡到井臺邊了。
付英娘和爹拉不住,劉拐子家的親戚都在輪流上陣給三弟一頓收拾,看的人心驚膽戰唏噓不已。
“行了,再打打死你們也別想活了,”付英娘大喊著。
聽到這話對方才松了手。三弟躺在地上不依不饒破口大罵:“我日你家祖墳,都不是好東西,都是老子生的,騙老子錢!”
“下次再來耍酒瘋,打死你!”劉拐子罵罵咧咧。
人們不明所以都問惠春這是咋滴啦。
惠春站在墻根咬牙切齒:“喝了二兩貓尿中了人家的圈套,買馬的錢買了一頭倔騾子,哎!”
“哦!這事還真不好說,過了手找人家肯定不認賬啊!”
“認啥賬呢,這就是專門給他設的局,就等他鉆套呢!”
“哎!劉拐子也不是個東西,自已村子里的人也坑!”
“那他肯定想著他家親戚了,說不定還能賺點中間費,無利不起早的!”
小娟子嚇的不敢回家,她不喜歡這樣的生活,過的心驚肉跳的,她更可憐大舅,讓別人打的這么慘。
小娟子想要讓點什么出出氣,可是想了很久都沒有辦法,唯一就是從小山后頭跑過去,拿著石頭打了劉拐子家的馬。
馬疼的叫,屋里的狗竄出來在大門口對著小娟子狂叫,小娟子手里攥著石頭又忙不迭的往回跑。
雖然不管什么用,但是出了心頭的惡氣,這種親人被別人打自已幫不上忙的感覺很憋屈,尤其是那么多人打舅舅一個人。
無力感第一次萌發。
三弟躺在沙地大哭,付英娘跪著給他穿鞋。
惠春站在那抱著孩子,像陌生人一樣袖手旁觀。
不是她不心疼三弟,她多年經驗此刻過去拉三弟,等于是給了他一個發泄的沙包,自已不傻不楞不想管。
每每這個時侯惠春都會萌出一個不想過的念頭,可是轉念想想自已又能到哪里去?茫茫世界沒有容身之處,好歹這還有個家,別管別生氣就是了,糊糊弄弄的過吧。
三弟不但沒有解決問題白白挨了一頓打,也倒好,被打以后皮松了,氣也消了,人也老實了。
三弟爬炕上幾天起不來,家里剩下的地付英爹和娘都糊弄的收了回來,接著就是曬麥子了。
場院里所有的草都被清理掉,又給騾子套上石碾子開始一圈一圈的碾壓。
擔心騾子不給干活就蒙了眼,付英爹站在中間殘臂拴上韁繩,一只手甩子鞭子開始抽打騾子。
騾子跑的歡實,重復的讓著相通的動作,跑著相通的路線,稍微停歇就會被鞭子抽打屁股。
小娟子坐在場院邊手里拿著沙棘一顆一顆的吃著,這是旁邊鄰居送了一根,姥姥姥爺他們是不會專門去沙棘溝摘的。
沙棘酸酸澀澀,在沒有別的東西可吃的時侯,這個小果子算是秋天最寶貴的食物了。
“哎呀!”小娟子不小心扎了手,指頭里面黑黑的小洞,疼的她齜牙咧嘴。
場院壓好了,三弟就套著騾子去地里把小麥捆子拉回來。
小娟子看到舅舅站在車上,身后三米多高的小麥捆子晃晃悠悠的從小巷子里穿行,根本都看不到騾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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