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娟坐好以后，劉老師在黑板上寫了拼音，讓大家先抄一遍。

他扭身又到正后面去講課。

小娟子搞不懂這是啥個意思，問旁邊的孩子：“他們為啥都倒坐著？”

小男孩認真的解釋：“靠墻那邊是三年級的，人多。咱們身后倒坐著的是二年級的，她們人少就和咱們一年級合在一起。”

“三個年級在一個教室啊？”小娟子算是開了眼。

“人少湊不夠數就擠到一起。”

“哦！”

“你是從哪里來的？”

“北縣！”

男孩子搖搖頭，“北縣是哪里？”

不許說話了，身后一個粉筆頭子扔過來，正好打在男孩子腦袋上，男孩子捂著頭趕緊閉嘴。

小娟子嚇的也閉嘴了。

劉老師

一個人負責整個學校，他又是校長也是上課老師。實在吃不消，劉老師和鎮上說了幾次安排一個老師住校遲遲不見動靜。

抄完了，這些拼音對于小娟子來說太簡單了，她已經學過了一遍，感覺很無聊，她扭頭好奇的看向周圍。

周圍這些男孩子各個鼻涕拉碴，能看到脖子和胳膊肘上的黑嘎嘣，衣服也是破舊的，腳上的鞋子破了邊，有點不合腳后跟縫了帶子。

他們的鉛筆盒有的是鐵的，黑漆漆的銹跡已經看不清圖案，像是傳家寶一樣包了漿。

有的干脆就是用打針用完的盒子，放針劑的格子正好放筆，除了筆頭子，看不到其他任何的文具用品。

小女孩倒是挺干凈，花襖子，紅褲子很喜慶。兩條麻花辮垂在前面。

不多一會兒，大家都寫完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對小娟子的文具盒投來羨慕的眼光。

隨著院子里的一聲鐵器撞擊的聲音，小娟子看到劉老師正拿著錘子敲擊一塊懸掛在空中的鐵板，原來這就是上課鈴。

孩子們動如脫兔，一股腦的擠出門去撒歡。

小娟子剛出教室，就看到大門口兩個孩子從鐵欄桿往外鉆，看樣子是要逃課。

大多數人都從廁所陸陸續續出來，褲子沒提好就開始玩起了騎馬的游戲，跌倒爬起來一點不嫌臟。

低年級的女孩子們圍著高年級大姐姐，他們在臺子上撿了很多像瓜子大小的石子，上下翻著顛著，然后又開始雞吃米一樣啄著剩下的石子。

旁邊幾個跳房子的小女孩認真的玩著，時常有男生故意過來搗亂，用腳把線擦掉，惹得小女孩惱羞成怒記操場追著打。

小娟子看一切都很新奇，她樂出聲來。

“我們一起玩沙包吧！”身邊一個梳著蘑菇頭的女孩過來亮出沙包邀請小娟子。

“好啊，可是我不會玩！”

“沒事，我們教你！”

小娟子高興的加入了。

這里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大家是那么熱情，小娟子一點也不害怕了，甚至很享受和大家在一起的時光。

“你是哪里來的？”跳累了，就一起坐下來聊天。

“北縣”

“你們平時下課都玩什么”

“我們下課就十分鐘，去趟廁所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