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英沒事干就帶著孩子到周圍去熟悉環境。
她看到了賣菜的一條街,各種各樣的菜,很多沒見過。
第一次見到了黑色腌制的酸甜大蒜頭,扭絲的麻餅。
旁邊的飯店窗明幾凈,大大的落地玻璃。里面熙熙攘攘的食客挑選飯菜,門口傳出沁人心脾的飯菜香。
付英和小娟子站著那瞅瞭,看人們吃的美滋滋,付英心想:“等自已還完債也要進去吃吃!”
她現在身上是有錢的,可是要花錢的地方還很多,這錢要掰開瓣的花。
小娟子餓了,伸手拽著付英嚷嚷的要進去,付英推推搡搡的也就好奇的跟著進去,心想不吃看看總行吧!
小娟子在玻璃柜臺前站住了,她看到花生米裹著白色的糖衣伸手拍打玻璃想要,柜臺里的女人斜眼對著付英冷冰冰的驅趕:“不買靠邊站,別打壞玻璃還要賠的!”
付英看到那張老臉上深深的鄙視和嫌棄心中憤懣,要是在村里好歹給她吐上一口,罵幾句祖宗。
可是這里不行,自已只能形殘影穢的拉著孩子走開。
小娟子一看不買還要走不樂意了,哭鬧著反抗,哭喊聲引來周圍人一陣側目皺眉抱怨。
付英紅著臉如芒在背,她生氣了朝著孩子屁股打了兩巴掌夾著出去了。
付英不止是在打孩子更是在打自已,這種被鄙視嘲諷帶來的憤怒無處發泄。付英不怕和人打架,就怕這種鄙視和嘲笑的眼神,這心里狗撓貓抓的不舒服。
二哥只要下班都會帶東西回來,他們鐵路上工資雖然不是多豐厚但是油水還行。
只要是火車廂經過的地方,裝卸工都會動點手腳,鐵路局也不是不知道,只要不過分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沿途站點那么多,也不好追查到底是哪個地方偷走的,人們慢慢就形成了默契,大家都會互相分一點贓,今天餅干,明天蜜餞,最夸張的一次王彬扛回來一袋子白砂糖。
付英看著白如雪的糖眼睛都直了,接下來的日子糖包,糖餅,只要能用糖的地方都用上了。
吃不了就拿出去賣,結果也賣不出個什么價格,最后還剩半袋抱了回來自已吃。
付英緊巴巴的過日子,天天算計那點錢,菜里油水不多王彬經常抱怨她讓飯難吃,只有她知道要先把欠賬還完才可以安心大吃大喝。
農村人最怕欠錢借債了,那脊梁骨自動挺不起來。
付英本身不是小氣摳搜的人,只是眼前急須要先還完債務,這是她的原則。
付英數著手頭上的余錢,盤算加上秋收賣糧食的錢正好一次性能把外債還完,一想到這她就會偷笑出來,哎!總算能擺脫貧窮的日子了。這些年自已好像一直在還債。
小家村,四嬸嬸自從有了付英給的兔子,那也是忙乎的半死。
她家離后山有點距離,兔子光在家里吃也喂不起啊,四嬸嬸想到可以拉上一車的兔子到后山去吃草。
果然兔子撒了歡,三瓣嘴大口大口吃著青草。
四嬸嬸需要一直看著,吃好再拉回來,這一來二去就身l疲憊不堪。
剛晌午,離家很久的小女兒回來了,手里抱著個孩子,她一進門就哭哭啼啼的,說是和男人離婚了,自已和孩子一起被趕出來了。
“快,叫姥姥!”小女兒急切的對孩子說。
孩子不大,也就三歲左右,害怕的往后躲。
四嬸嬸拿出一塊糖遞給孩子才勉強把她騙過來抱著。
“你以后咋辦?我當初就說不靠譜,本地老老實實找個人知根知底的多好,非跑那么遠干啥!”
“別說那些了,都過去了!”女兒眼淚一抹:“我剛認識了一個男人,他在北京開大車呢,他看上我了想一起過,盤算讓我給生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