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好了時間,訂了日子,付英爹借了馬套車準備去找付英,三弟擔心付英不給來,還讓爹拉了一袋糧食。
這馬車第一次不是空著走的。
付英爹一路搖晃的來到小家村,收割過的地都光禿禿的,有的人家勤快放火燒了麥秸稈,土地一片漆黑。
秋末冬初,樹葉落光了,厚厚一層鋪在地上。
付英爹咳嗽的有點嚴重,上次去套白鳥又驚又嚇的落了毛病。
付英在家洗土豆呢,她想磨點土豆粉,到時侯壓點粉條子冬天吃。
最后一波兔子賣了錢,她打算買點豬肉,不過要等天冷結冰了才能凍的住,買的早怕壞掉。
剩下幾只兔子,除了明年生崽子的,其余的準備過年吃。
小娟子已經能自已翻身了,很多時侯有要坐起來的意識。
自從三妹說小娟子聰明以后,付英老是感覺小娟子確實很聰明,什么都比別人學的快點。
付英坐在三條腿的小板凳上洗著土豆,用刀挨個削皮,磨碎,一遍又一遍的淘洗,粗的渣滓都給豬吃了,剩下的就放到盆子里沉淀。
第二天再去換水,攪勻了沉淀。幾天下來就剩下白花花的土豆粉了。
付英有孩子在炕上就沒多讓,今年先試試手,成功的話明年再讓。
付英把土豆粉鋪在炕上晾曬,雪白雪白的土豆粉看的讓人喜歡,小娟子爬過來往嘴巴里塞,難吃的呸呸吐。
付英爹進了院子,付英心里一喜,擦了擦濕漉漉的手撩開簾子:“呀,爹你咋來了?”
爹咳嗽的進屋,看了看小娟子開始逗孩子。
付英趕緊給爹倒了一杯熱水:“你咋喘的這么厲害?這是咋啦?”
爹走到炕邊把曬土豆粉的布往里推了推盤腿坐上去,他摘了帽子撓撓花白的頭發,露出中間光禿禿的肉粉色腦袋頂,像是個壽星。
“上次去套白鳥給累的,當時咳嗽挺厲害沒管,一脫再拖就好不了了,總是感覺嗓子里有痰咳不出來!”
付英面色沉重:“那等會帶你去醫生那看看,可不能拖著,到了冬天憋氣最難受。”
付英爹沒說話像是默許了,他不是不想看,是舍不得看,家里的錢要留著給三弟娶媳婦辦酒,哪有心思給自已花錢看病。
不僅僅是他有病扛著,村里的老人都不輕易去醫院看病,疼的厲害就去搞幾塊錢止疼片一吃就完事了。
付英不放心,聽這聲音如通敲擊著她的心,吃過飯就帶著爹到醫生那去了。
醫生聽了聽說是有點發炎,打針估計不行,好的慢,吊水就快些。
付英爹不想麻煩,但是付英堅持給他吊了水。
要說還是閨女,一會給蓋個被子,一會兒給端杯水,付英平時沒辦法回家,現在有了照顧爹的機會她還是會盡心盡力的去照顧他,這生育恩情是大于天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