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三妹從北京回到村里,都是深秋了。
她一路走過,大家都是嘖嘖稱贊啊。
三妹在外面賺錢給哥哥娶媳婦的好名聲已經家喻戶曉了。
她開心的和大家打招呼,還把買的瓜子分了一些給大家。
三妹回到家,付英娘正在院子里搗鼓,三妹剛進院子就眼冒金光,兩間支棱的磚瓦房立在院子里,一匹馬左右倒著蹄子扇來扇去。
“我回來啦!”三妹大喊。
付英娘扭頭回來看到是三妹回來了,臉上堆記了笑容“你咋回來了,老閨女?”
三妹進屋把東西放好,把鞋子拿出來給付英娘試穿,
付英娘伸出腳,襪子黢黑還露著腳指頭。
三妹把娘拉進屋,燒了水給她泡腳,付英娘開始還有點害羞拒絕,但是抵不過三妹的堅持就通意了。
三妹給娘把腳泡了,然后清理死皮,付英娘的腳指甲已經反扣進肉里,堅硬如鐵皮,三妹艱難的一點一點的修剪,一不小心還給剪破了,母親疼痛的有點不耐煩。
“行了,好疼!”付英娘抽腳。
哎呀,別動,快好了,之前咱家從來也不洗腳不洗澡,都生了虱子了,
人家外面的人每天洗澡泡腳,身上是香的,腳是白的。我上次去大姐家,大姐還說她結婚那天沒洗腳出丑了,都成了王彬嘴里的笑話!”
“咱能跟城里人比嗎?城里人天天也不用下地干活,當然干凈,咱們每天下地,泥里來泥里去的哪有時間洗,每天累到上炕就閉眼!”
“以后開始咱們還是要講究衛生的,現在社會都變了,咱們也不能太落后!”
“你這才去了幾天城里,這么快就嫌棄老家了。”
“不是嫌棄,咱們要往好處走啊!”
“切!洗腳就能往好處走了?”母親撇嘴譏笑,三妹給母親洗好,穿了新襪子和新鞋。
三妹目光期待:“下地試試,看看合不合腳!”
母親坐在炕邊不愿意下地,只是象征性的左右擺了擺腳,嘴角高興的合不攏說:“合適合適,多好看,留著過年穿!”
母親又脫了鞋和襪子,穿回自已的襪子和鞋說三妹說:“我得留著過年,現在穿了可惜了!”
三妹拗不過娘也就通意了。
付英娘下地一瘸一拐的,感覺腳底薄了鞋底硌得肉疼。
三妹到院子里看著房子,里面還沒有抹灰,她心想要是再多賺點能把里面都裝好就好了。
“我爹呢?”三妹扭回頭問。
“去幫人忙了,張家娶媳婦蓋房子呢!”
付英娘問三妹:“你咋回來了?還去不去了?”
“不干了。”
“咋不干了?那么掙錢”
“也就是幾個月賺的多,現在是淡季沒錢了!”
“哦,你都不知道,你剛郵寄回來村里人都羨慕死我了,我都不相信那么多錢,你爹趕緊蓋了房子買了馬,現在你爹到哪里都揚眉吐氣的,都多虧了我的老閨女!”
三妹聽了記記的自豪感。
‘聽娘的,你以后別自已出去了,有了這房子,咱家也抬起頭了,不用你老出去干活,以后就和娘好好待著,你都不知道我多擔心你。
你大姐嫁遠了不回來,你二姐也跟我翻臉了,我就剩你這個小棉襖了。到時侯娘給你在村里選個好的,你和娘挨著近,互相幫忙!’
一聽這話,三妹心里就緊張了,她大腦里竟然出現了石磊和那件事,如果自已在村里結婚他會不會麻纏自已!
三妹試探的說:“我在北京打工還見到石磊了,好像有對象了!”
付英娘咳嗽了幾聲說:“哪家瞎了眼的姑娘能看上他們家,那可是糞坑啊,就是把姑娘生了蛆都不可能嫁給他家。外面小姑娘不了解他們家底細,才上了當!咱可離他遠點,聽到沒有!”
三妹聽母親這一頓輸出也就不敢再說什么了。
“你哥呢?他咋樣?”母親開始和面給三妹搟面條!
三妹玩著白面說:“他啊?,我不知道!”
三妹不敢和娘說實話,哥和一個站街女混在一起了,她擔心如果自已說了,到時侯哥回來也會把自已被石磊傷害的事情說出來,那就麻煩了,她只能含含糊糊吞吞吐吐的簡單敷衍!
“你們不是一起出去的?咋?不在一塊?”娘拿著搟面杖摳著上次用過沒清洗的面渣子!
“不在一起,他們男的去哪里不知道,我和秀娟是去飯店的。”
付英娘沒有繼續問了,自顧自到菜園子里拔蔥。
三妹又扭回頭看那幾間房子,心里安慰開心,她心情美美的。
石磊打從聽了三弟的話,他決定要回老家去看看。雖然這么多年都沒回去了,心里抵觸。但是這次到嘴的鴨子可不能輕易放飛了,他買了車票匆匆上了車。
深秋季節,地里的活都忙完了,家家戶戶都開始磨面,清賬,還糧。
閑暇時間多了,圍在井臺邊聊天的人也多了。
“那是誰?你們快看看!”一個老女人瞇著眼吆喝著。
“付家兒子?”
“不是,你看這花里胡哨的,這么冷的天穿那么點,不是咱們這的吧!”
“哎呀,這是石家大兒子石磊!這小子多少年沒回來了,都傳說死了黑煤礦了,這是咋地又活啦!”
“沒聽石家婆娘說起,這個老娘們和付英娘一樣不顧家,她家大兒子都是自已養活自已的,這都多大了,也沒成個家!”
“他長的好,估計也能在外面劃拉個媳婦,但是家里的老二老三肯定是打光混的料了!沒錢沒房誰家姑娘跟?”
石磊走到人們跟前,開始遞煙,大家也
閉了嘴開始七嘴八舌假意寒暄。
“大小子,好多年沒回來了吧!這幾年都去哪里了呀!”
“北京呢!嬸子!”石磊叼著煙給大伙點火,讓的倒是行云流水,人情世故穩穩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