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帶著桑彪回來有幾天了,大狗蹲在門口吸著煙,煙頭扔的記地都是,他撓撓頭思考著接下來該如何處理。
話說,麥子由綠轉黃了,他們所在的縣海拔比周圍高,一年也就一季小麥,播種到秋收不過四五個月時間,其他的農作物不易收獲,高粱,大豆,小麥,土豆還行。
今年收成不錯,只要不接連下雨,秋收是穩了。
小梅子一路抱著孩子記頭大汗,她紅撲撲的臉上略顯焦灼,兒子也累了,趴在后背睡著了。
路邊的石子實在是硌腳,小梅子雙腿發軟,四歲大的男孩也有些重量,小梅子找了一棵樹靠著休息。
雖然村子相隔不遠,但是徒步來說可不近。
小梅子把帽子蓋在孩子臉上,背靠大樹,雙腿曲著摟著孩子睡。
到處是螞蚱的聲音。
秋天的螞蚱是真大啊,褐色的翅膀炸開能飛老遠,有時侯不長眼的跳到臉上生疼。
日頭正高,小梅子口渴難耐,她瞇著眼往山下看,希望能碰上熟人搭個車。
孩子睡的不舒服哼哼唧唧,小臉上印出痕跡,她開始有些心疼兒子,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以后再也不讓兒子跟著受苦。
小梅子把臉緊貼著兒子,親親肉嘟嘟的小手,這是她的心頭肉。
兒子睡的不舒服揉揉眼睛醒來對著小梅子說:“媽媽,我肚子餓!”
小梅子從包里拿出烙餅遞給兒子。
小家伙低頭啃起來。
日頭沒有那么毒了,小梅子背著兒子繼續趕路。
“媽媽,我好累!”昭兒有點不耐煩了,他還是個小孩子,怎么能經得住。
“快到了,下了那個山坡就是!媽媽給你編個小帽子。”
小梅子扯下楊樹枝給昭兒編了個小帽子,又卸了一段木枝讓了個小哨子。
一路上昭兒帶著帽子手里拿著狗尾草跟在媽媽身邊屁顛屁顛走著。
“那是誰啊”一個老女人瞇著眼問。
“還帶著孩子,呦,小梅子,你們看是不是?”
“就是,肯定是,旁邊的是昭兒。”
“這是回來了?咋回來了?”
“不回來還能去哪?娘死爹跑的,還能一直在外面?關鍵帶著孩子哪里能呆長久?”
“你們說這可咋辦?喪彪上次找人動靜多大,這回來還不給打死?”
“哎呀,大狗還在呢,這也不知道到底會咋樣!”
小梅子路過人群一不發,低頭穿過。
人們目光相送,忘記了手里的針線活。
看著小梅子走遠,人們恢復了平靜,繼續低頭干活。
“哎,快看,小梅子去大狗家方向了。”
這話音一落人們瞬間沸騰,嘰里呱啦往大狗家跑去。
村里人看熱鬧那是用生命看得,幾個人起的猛了栽了個跟頭,有的鞋少穿一只回頭拿生怕去的晚占不到好地方。
小妹拉著昭兒加快了步伐,后面浩浩蕩蕩一幫人不緊不慢的跟著,距離恰到好處,都是多年經驗。
轉彎上坡進了院子,大狗正蹲在門口揉著煙盒,他抬頭一看小梅子紅撲撲的臉上怒氣沖沖的。
心里一震想:“完了,這女人到底是沒沉住氣提前回來了,這該咋辦,這不是進退兩難?”
大狗一時沒了主意緩緩起身目光呆滯。
“你咋回來呢?”大狗看著身后一堆跟著看熱鬧的人有些許責怪。
“咋啦?縮頭烏龜當久了頭也拔不出來了?”小梅子伶牙俐齒句句不讓。
“村長才回來,我這不是正準備去呢嗎!處理好去接你啊!”
“我知道啊!今天肯定能處理好,所以自已回來省的你去接!”
小梅子俯下身拍了拍昭兒說:“兒子叫爸爸!”
這話一出,周圍一片嘩然,那是人聲鼎沸炸開了鍋。
大狗看著小梅子不知道這虎娘們要干啥!
小梅子轉身撲通一下跪在眾人面前,大家安靜下來,屏氣凝神的注視著。
小梅子開口:“各位叔叔嬸子們,我小梅子苦了四年,今天和大家說說心里話。當年和大狗談對象,他去坐牢時我已經有一個月身孕,為了名聲和孩子,是喪彪和村長收留了我們娘倆,這些年風風語那么多。村長和喪彪從來沒有虧待我們,如今大狗已經回來,我不希望自已一直拖累喪彪不能有自已真正的家庭,我和喪彪是假結婚,特地回來和大狗說清楚。也給大伙個交代。”
人們聽小梅子這么一說又開始沸騰起來。
“哦,原來是這么回事。我就說昭兒長的不像喪彪。”
“真的假的?村長愿意吃著血虧,幫別人養孩子?我不信!”
“那怎么不信呢,當時大狗被栓子送進去,村長幫著養孩子也正常。”
人們你一我一語好不熱鬧。
小梅子說罷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土拉著孩子進屋,
大狗和個傻子一樣轉身緊跟著。
大狗說:“你以為三兩語大家就會相信?你以為村長知道你說他好就會輕饒了咱們?你太不懂男人了。”&l-->>t;br>“我沒打算讓誰相信,我就是憋在心里就是想說。”
“村長不是女人,不是你說兩句軟話就心軟了,你這一回來只會讓他更好拿捏我們!”
“愛咋咋地吧!”說完小梅子帶著昭兒進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