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娘就把咱們分別送到別人家去睡,我去那家的孩子指著我鼻子罵說“你娘是破鞋。”我氣不過自已跑回去找娘,結果剛進門就看到她和一個男人剛剛到家正在鋪炕。娘看我回來了,不問青紅皂白一頓打,那個男人看著我嚎啕大哭也就掃興的開門出去了。
門一開,爹正站在院子里。
二英后背一陣發涼:“爹回-->>來了?還堵住了?”
“是的,因為下雪,爹擔心家里孩子小,娘看不過來就自已大雪天徒步回來的,聽說路上還遇到了打劫的,他跑丟鞋才逃了一命。剛回到家就看見野男人在自已家,心里該多恨。”
“后來呢。爹怎么對付那個男人的。”
付英氣笑了:“那天爹和那個男人面對面擦肩而過,啥話也沒說。
爹進屋就把娘打了一頓,因為沒有睡一起,所以娘不承認。
第二天,我去上學,到學校想起沒拿作業本又回家,剛進門就看見爹在偏房上吊了。”
二英摟著雙臂哆嗦著:“天哪,爹也是被逼急了才上吊。”
付英說:“也許上天給爹活著的機會吧,我偏偏那天就回去了,他吊著半空中雙腿登著,眼看就沒氣了,我才扛過板凳讓他踩著,這才把他救下。
“姐,你膽子真大,要是我一定嚇死了。”
“我沒啥感覺,那時太小也顧不上,把他安頓好我又去上學了。”
“你不怕他再死嗎?”
“我哪想那么多。”
“沒想到娘是這樣的人,可憐了爹,我一直還想呢,為啥他隨便就生氣了,吃著飯就突然伸手打娘,為啥喝酒耍酒瘋,現在一切都明白了,他被帶了綠帽子心里難受憋屈,村里閑碎語,都說孩子不是他的,他才發瘋的!”
“嗯,那年要不是別人刺激他,他也不會把手伸到機器里,聽說操控機器的就是那個野男人,搞不好還是故意害爹的!不過都沒有什么證據。”
二英已經被龐大的信息炸懵了:“不管爹是不是我的親爹,我現在倒是不恨他過去那么對我了,換讓我也不一定有他那么大度!”
付英搖搖頭:“我不覺得那是什么大度,天天半死不活的反而是懦夫的表現,喝酒消愁是什么本事,白白讓孩子們每天活在驚恐中。”
“爹打小是被送過來當上門女婿的,年輕的時侯被欺負慣了也就不太敢反抗吧!只會憋在心里喝點酒撒潑。”
“他要是厲害點也不會讓第一個兒子死掉。”
二英眼睛瞪的像銅鈴捂著耳朵:“你這又說的啥呀,我都不敢聽,啥第一個兒子?爹不就一個兒子嗎?難不成之前還有一個?”
付英有些難過,她鼻子酸酸:“其實還有一個男孩,叫付龍!”
二英徹底不淡定了,病中驚坐起:“還真是啊?你不會編瞎話騙我吧?”
付英看她激動的不行:“哎呀,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罷,別把你給驚嚇壞了。”
二英不依不饒:“大姐,你快說,我能經受的起,我好著呢,我想聽,你今天不講我連覺也睡不好了,心里跟貓爪的似的!”
付英看二英如此迫切,她坐在炕邊:“我也記不太清具l細節,當時有一個男孩,娘呢不顧家,你也是知道,爹呢就很愛惜這個男孩,想讓他繼承自已原來的姓氏,娘不干,他們那天就大吵一架。
爹出去喝酒,娘出去打牌,我和這個弟弟就在家,那時侯沒有燈就是那種油芯燈,這個孩子呢本來好好的,還給我用梳子梳頭發,梳了幾下以后就開始尖叫,我看他疼的厲害就跑去找娘,”
“然后呢?”
“我不記得然后了,一點都沒有印象,只知道從那天起,父親就徹底變成了魔鬼,想打就打,想罵就罵,有時侯剛端上的飯說掀桌子就掀桌子,哎,!”
二英嘆了口氣:“我的天啊,那個男孩是死了嗎?有去看病嗎?怎么還有這么一回事,你怎么從來也不說。”
“我太小了,記不清了,我不知道他們怎么處理的,至今不敢問。”
“大姐,沒想到你經歷這么多事,自從你嫁人我還抱怨你自已享福不管我們,哪知道你承受這么多,其實你才是最苦的那個!”
付英擺擺手,都過去了,以后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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