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年前,在日不落帝國社會發生滄桑巨變的同時,莎翁在哈姆雷特中落筆,他說,當悲傷降臨時,總是成群結隊地來。
幾百年后,在一場雷電交加宛如天神狂怒,降罪世人的瓢潑暴雨當中,陸星終于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
陸星蒼白著臉靠在床頭,面前是一張已經寫到第十六題的數學試卷,他正在計算這個函數到底是在哪個區間單調遞增,哪個區間單調遞減。
遇到任何事情都面不改色,這是情緒穩定嗎?
陸星更傾向于把這叫做,倒霉慣了。
從滿心期待的陪著小學姐.......陪著柳卿卿去水世界開始,命運的軌道已經無可挽回的朝著毀滅的方向駛去。
在等待著命運審判的同時,陸星才終于有了自己的一小段時間來回想這兩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從夏夜霜到池越衫,從池越衫到溫靈秀,從溫靈秀到魏青魚。
不同的性格,不同的作風,不同的面容,唯一相同的是,每個人都帶著濃烈的感情不計后果的砸到了陸星的身上,并且留下一句話。
陸星,你沒有心嗎?
窗外狂風暴雨,冰冷的雨點重重拍打在窗戶上,高大樹木被狂風吹拂得四分五裂,一片廢墟當中,陸星后知后覺的發現,原來他已經走了這么遠的路了。
當初在入行乘飛機去往帝都的前夜,他站在酒店的露臺上,堅定的對著付叔保證,他一定不會沉溺其中,自甘墮落。
當時付叔只是笑了笑,用黑金的dupont打火機點了一根煙,煙霧繚繞當中,繼續跟手機里的客戶聊天。
這樣的敷衍,陸星不在意,付叔也知道他不在意。
因為陸星不是在跟付叔保證,他是在對自己保證。
前路是一條鋪著金色荊棘的叢林,遠看閃爍著熠熠金光,是金碧輝煌的寶殿,近看卻尖刺橫生,稍不留神,就是鮮血淋漓,死無葬身之地。
陸星無法保證自己一定能在這個金色荊棘里完好無損的出來,他害怕,他也會害怕,他居然也知道害怕。
可是他不能后悔,也不能后退。
他已經收了第一筆預付款,十萬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