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陽沒有回應，只是默默端起了茶杯。

蘇婉一動不動，直直地盯著呂陽，說道：“呂符師想要什么，只要小女子有，都會給您。”

“蘇道友還是另想辦法吧。”呂陽說著，起身準備離開。

還沒走到廳堂門檻，便聽到蘇婉帶著哭腔的懇求聲：“呂符師，我知道您肯定不會丟下家眷，您一定有辦法離開，對不對？求求您，求求您帶我一起走吧！”

呂陽沒有理會。

蘇婉俏臉瞬間布滿絕望，她自嘲地笑了笑，說道：“呂符師，打擾您了。”

說完，她用盡全身力氣站起身，跨過門檻。

她走過時，身上傳來陣陣香風，只是那張原本俏生生的甜美臉頰此刻毫無血色。

走在院子里，她的身姿曲線依舊圓潤，卻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機。

金玉樓元嬰長老公布撤離名單的那一刻，她們這些外聘成員的命運就已注定，要么留在坊市等待未知的變故，要么像那些沖進十萬大山的修士一樣，如飛蛾撲火般走向未知的結局。

蘇婉心中本存著一絲僥幸，可直到現在，這絲僥幸已徹底破滅。

廂房內，沈棠看著窗外，一不發。

林霜則盤坐在床頭，閉目養神。

呂陽走到靜室門口，不經意間余光掃到蘇婉的背影，眼角微微一怔，他想起了李掌柜，想起了那天堵在胸膛的悶氣。

“這世道……”他輕聲嘆了口氣。

隨后，他嘴唇微動，說道：“三十張護靈符，半個月后過來！”

就在這時，剛踏出小院的蘇婉聽到這話，腳步猛地停住，她鼻子一酸，眼角悄然落下淚水。

“謝謝！”她輕聲說道。

離開時，她臉上的甜美笑容無比真誠，仿佛連陽光都為之遜色幾分。

……

日子一天天過去，坊市愈發冷清。

街道兩側的店鋪大多都已關門，各巷子陰暗角落里連劫修都不見蹤影，只有執法巡邏隊偶爾從巷道經過。

夏國元宵節的前一天晚上，呂陽同時收到楊掌柜和陳媒婆傳來的消息。

他深吸一口氣，將沈棠和林霜喊到廳堂。

“明天，”他緩緩說道，“我們先安排一個人，跟著金玉樓去落日宗搭乘飛舟離開！”

沈棠和林霜一愣，隨后兩人對視一眼，竟異口同聲道：“夫君，你走！”

“不用擔心，我很快就會跟上。”

“沈棠……”

沈棠雙手抱在胸前，笑吟吟打斷他的話：“夫君，練氣八層給了你這么大的膽子？你憑什么不走！”

說到這里，她的唇角變得冷漠，仿佛換了一個人，“仙道無情，何必在乎他人死活！”

話音剛落，靈力閃爍。

沈棠手腕上的環形法器突然裂開，化作一道道青色光刃，朝著林霜斬去。

林霜卻只是微笑著，一動不動。

“鐺！！”護靈符瞬間激活。

青色光刃紛紛落在靈光罩上，濺起層層青色漣漪。

呂陽皺了皺眉，說道：“沈棠，把法術收回去，我心意已決，林霜，明天你走。到了赤霄城，記得告訴萱兒和嫣兒，我們沒事，一定會平安到達！”

林霜忍不住說道：“夫君，我是將死之人，沒必要……”

呂陽起身，抓住沈棠的肩膀，帶著她往廂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