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他衣服的手更緊了些,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支撐。
祁奕寒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女子輕微的顫抖。
他雖不知具體內情,但孟素馨眼中那真切的恨意與恐懼,潘永舟那明顯的心虛與慌亂,已足夠讓他判斷是非。
他松開鉗制潘永舟手腕的手,上前半步,將孟素馨更嚴實地護在身后。
目光如刀刃般看向潘永舟,聲音依舊平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和隱隱的殺氣:“潘公子,你嚇到孟姑娘了。”
他頓了頓,語氣加重:“請立即離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祁奕寒久經沙場,手上沾染過無數鮮血。
那股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煞氣和壓迫感,絕非潘永舟這種養尊處優,只會在后宅耍弄心機的公子哥所能承受。
潘永舟被他目光一掃,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頭頂,雙腿都有些發軟。
方才那點強撐的氣勢,瞬間潰不成軍。
他臉色慘白,嘴唇哆嗦了幾下,終究沒敢再與祁奕寒對峙。
他怨毒而不甘地看了一眼,被祁奕寒牢牢護在身后的孟素馨,撂下一句試圖挽回顏面,實則蒼白無力的話:
“素馨,今日有外人在,我不與你計較。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以后再慢慢跟你解釋!”
說罷,他像是生怕祁奕寒真的動手,匆匆轉身,帶著滿心的不甘和算計,狼狽地快步離開了這個讓他顏面盡失的是非之地。
他并不十分懼怕孟素馨知道“真相”。
因為他篤信,無論孟素馨如何恨他,靜安寺那夜的事實無法改變。
她已是他的人,這樁婚事,她逃不掉。
見潘永舟那倉皇狼狽、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消失在視線盡頭,祁奕寒身上那股懾人的寒氣才稍稍收斂。
他轉過身,目光落在孟素馨身上。
“孟姑娘。”他開口,聲音是他慣常的平穩,帶著一種軍中歷練出的冷硬質感:“他已經走了。”
話一出口,他自己也察覺到了語調里的生硬。
面前這位孟家小姐,方才經歷了未婚夫的糾纏與恐嚇,眼圈微紅,指尖冰涼,恐怕是驚魂未定。
自己這般語氣,怕是會讓她更感不安。
他甚少安慰人,尤其是在女子面前。
他輕咳一聲,努力調整,試圖放柔聲調。
聲音里帶上了一絲他從未有過的、略顯笨拙的溫和:“他已經走了,別害怕。”
孟素馨聞,抬起頭看向他,搖了搖頭,聲音雖然還有些輕,卻帶著一種倔強:“我沒怕。”
她怕的不是潘永舟那個人,而是那段不堪的過去,和如影隨形的算計。
祁奕寒的出現,像一堵堅實的墻,暫時隔開了那些令人窒息的陰影。
想到接下來要交談的內容,孟素馨有些羞恥,又有點尷尬。
她撫了撫小腹,聽到懷中的寶寶說:好了,娘親。
孟素馨不明白她說的“好了”是什么意思,但沒多少時間了,她必須馬上跟祁奕寒談定婚事。
“祁世子……叫我素馨就好。”
她頓了頓,努力想拉近兩人的關系:“我們……小時候見過的,在國公府的花園里。你還記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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