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方才還有些溫情的廳堂,瞬間冷了下來。
眾文臣都露出一幅吃了蒼蠅的模樣。
他們可以承認林如萱的身份,卻絕不想讓高公公借著“做主”的名義,插手林家的遺產,更不想讓司禮監如愿以償。
“高公公這話,倒也不全對。”李御史率先開口,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態度:“林姑娘是林大人的女兒,自然有權繼承遺產。可劉府是林大人的妻族,作為姻親,按理說也該分得一部分遺產,總不能讓林姑娘獨占吧?”
“是啊。”一名侍郎立即附和:“自古以來,姻親之間便有相互扶持的道理。林姑娘年紀尚小,劉府幫著打理遺產,也是應當的。”
其他文臣也紛紛點頭附和。他們心里都清楚,這哪里是覺得劉府該分遺產,分明是不想讓高公公獨吞好處罷了。
宦官與文官集團是死對頭,只要宦官想做的,他們就要反對。
若非剛才林如萱哭得我見猶憐,他們最初其實都不打算承認她的身份——誰叫她是被司禮監找到的。
林如萱低垂眼睫,聽著文臣們與高公公的爭執,心里跟明鏡似的。
說到底,不過是宦官與文官集團的矛盾,借著她這個“遺孤”的由頭在撕扯罷了。
她只是這場博弈中的棋子,最好保持無辜和中立,不能傾向某一方,否則肯定會被炮灰。
想到此處,林如萱眼底再度漫上一層水汽,神情變得茫然無措,連肩膀都微微瑟縮著,仿佛聽不懂堂上大人們爭論的“遺產分配”“律例依據”是什么。
只知道自己是個沒了爹娘、只能任人擺布的孤女。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伴隨著侍衛的通傳:“睿王殿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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