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楚寧是被席睦洲給強行叫醒的,因為她滿臉淚痕,席睦洲拿了一張手絹,把她的眼淚擦干凈:“做什么噩夢了?我叫了你幾次!”
在席睦洲擦掉眼淚前,曲楚寧抬手抹了一把,滿臉的淚痕,她盯著手上的淚痕,夢里,林棟國回來了,他還是那么不可一世,目空一切,根本看不起自己,她問了兩個孩子,可林棟國跟她說:“你一個沒什么文化的農村婦女,說話粗俗,更不會人情世故,你只會種地,你讓我把孩子帶回來跟你一起種地嗎?”
就是這么一句話,讓曲楚寧瞬間滿臉淚痕!
“來,喝點水!”
席睦洲倒了一杯水過來,曲楚寧喝了一口,溫溫熱熱的,從嗓子眼流入身體里,瞬間胸腔都溫暖了起來,她望著席睦洲,輕聲道:“的確是噩夢!沒事了,我知道,那都是假的!”
第二天一早,曲楚寧就收拾好騎著自行車在門口等候,等姜柔收拾好,她才騎上了車。
曲楚寧在半路碰到了施珍珍,她走得很慢,但應該起得很早,提前走,才能保證不遲到。
自行車從施珍珍身邊掠過,施珍珍抬頭看了曲楚寧一眼,她眼里的后悔濃得化不開,她到現在還記得曲楚寧初來駐地,就是一個小土妞兒,她根本看不上這樣的曲楚寧,她也有信心讓林棟國的心一輩子都在自己身上。
可是,如今地位都換了,不是自己看不上曲楚寧,而是曲楚寧看不上自己了!
“嫂子,你跟睦洲哥的關系真好!”
昨晚上席睦洲見曲楚寧一直處于夢魘之中,怎么都醒不過來,聲音就不由得大了一些。
曲楚寧沒說話,姜柔想了想又問:“嫂子,你說有沒有人搶了別人的東西,還能心安理得坐在位置上的?”
曲楚寧下意識手一緊,恰好捏住的是剎車的這邊,自行車猛地停了下來,她整個人都往前,但還沒倒下去,姜柔則完全朝她身上一撞,把她撞倒在地。
曲楚寧摔了一跤,一只手按在了尖銳的小石頭上,被扎傷了好幾個地方,膝蓋跟地面摩擦,也擦破了一點皮。
姜柔起來就趕緊道歉:“嫂子,對不起啊,我是不是說錯什么了?你沒事吧?”
姜柔的人都壓在曲楚寧身上,所以,她自己沒事,跟曲楚寧說話時,眼神還帶著探究,帶著一抹不明的意味,她微微撅著嘴巴:“嫂子,我也沒說什么啊?我就是想問問你,如果是遇到這種情況,該怎么做?”
曲楚寧臉上滿是痛苦,她盯著自己的手和膝蓋,抬起頭,正好對上了姜柔那雙有些解氣的眼睛,她從兜里拿出一塊手絹來,將膝蓋給包起來,她才對上姜柔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那要看是什么東西了,如果本來就是別人的,何來搶一說?姜柔,你哥哥不在了,也沒有親人,我現在作為你的親人,要教你一個道理,那就是做人,千萬別理所應當的認為,什么東西是你的?世界是變化的,社會也是變化的,沒有什么東西天生就該屬于誰!”
姜柔的臉瞬間變得難看了起來,曲楚寧將自行車扶起來,這是她收到的最貴重的禮物之一,所以,她很認真地觀察起她的車來。
好幾處地方都被刮掉了漆,好在其他地方沒有損傷,但就算這樣,她也還是非常生氣。
曲楚寧推著車往前走,一路上,她沒有再跟姜柔說一句話,甚至是眼角的余光,都沒朝她那邊看一眼。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