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珍珍的聲音有些虛弱,但是語氣卻十分堅定:“現在沒人能幫助我,就連我的至親,他們不知道有什么事需要林棟國幫忙,眼睜睜看著我被打成這樣,也不肯幫我離婚!現在能幫我的,只有你了,你在報社工作,曲楚寧,懇求你,幫我登報離婚!”
施珍珍的聲音很輕很輕,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了。
曲楚寧望著她現在的樣子,不由得問道:“你清楚我們之間是什么關系嗎?”
“是,我跟林棟國結婚后不久,我就看到了老家給他寄的信,我知道你的存在,可那時候,我剛沒了丈夫,我需要再找一個靠山,而他,那時候對我真的很好,他讓我相信,他真的是我的依靠!是我對不起,我自私,明知道有你的存在,我還是嫁給了她……可是曲楚寧,換位思考一下,你如果是我,也不見得會有更好的選擇,不是嗎?”
曲楚寧不想去假設,她的自私,上輩子卻真真切切害苦了她的一輩子!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現在已經得到報應了,曲楚寧,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做母親了,甚至是,我現在被那個老虔婆罵,說我是不男不女的東西,我甚至都不知道,我還算不算個女人!”
施珍珍的語氣中帶著濃郁的怨恨,她自嘲一笑:“想想我也真是可悲,自以為的良人,卻害我成如今的模樣,你現在看到我,心里應該暢快很多了吧?”
“不!”
曲楚寧回答得很干脆,她說過,施珍珍變成現在這樣,哪怕是仇人,她都忍不住心疼。
施珍珍有些詫異曲楚寧的回答,她扯了扯嘴角,有些無奈地說:“現在的我,別說是靠山了,我的至親,也靠不住!我只能求助于你了,曲楚寧,求你了,林棟國不肯放過我,施家那邊,也不讓我離婚……”
說到這里,施珍珍嘴角的嘲諷越拉越大,“我竟然跟我的仇人求助,真是諷刺啊!”
曲楚寧張了張嘴,想安慰安慰她,可想到自己上輩子的慘痛,安慰的話又全部卡在嗓子眼,最后,她盯著施珍珍的眼睛:“那你憑什么認為我會幫你?”
施珍珍收起臉上的嘲諷,眼神帶著祈求:“曲楚寧,看在我們都是女人的份上,看在我現在已經是這個樣子的份上,現在我除了你,我真的找不到別人了!”
屋里,孩子的哭聲響了起來,曲楚寧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再回頭時,正好看到了施珍珍那雙聽著孩子哭聲的悲戚眼神,這一瞬,曲楚寧的心微微有些觸動,“你們是軍婚,你了解過軍婚嗎?不是你想離就能離的!”
施珍珍滿臉的苦澀,她咬著牙:“我就是要逼他同意!”
曲楚寧丟下一句:“我會考慮的。”便進屋了。
屋里,席睦洲正在給孩子換尿布,曲楚寧趕緊從暖水壺里倒了點熱水出來,兌了一點涼水,遞給席睦洲。
“施珍珍來找我了,讓我登報了,逼迫林棟國同意離婚。”
席睦洲頭也沒抬,淡淡地說了一句:“你心軟了?”
曲楚寧沒說話,她看了那么多的書,也明白了很多的道理,上輩子的事,施珍珍確實有錯,她自私想要找靠山,明知道林棟國在鄉下還有妻子的情況下,依舊跟他恩恩愛愛過了一輩子。
可她剛剛也說了,是在跟林棟國結婚后才發現的,她有私心不假,可就像她說的,她們都是女人,這一點,讓曲楚寧很觸動。
這個時代的女性比較可憐,被名聲束縛、被婆家禁錮,被男人當成是生兒育女的工具,本就很艱難了,如果今天換成是其他女同志,她或許早就答應下來了,可這人是施珍珍,所以,她猶豫了!
“他們是軍婚,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