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凝的思緒被程小姐拉了回來，她看著程小姐，抿了抿唇，“姐姐，你不認識我了么？”

程小姐愣了一下，“你是？”

她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十二年前，榕城，你搭過一對母女，給了五千塊錢。”葉凝道。

程小姐怔了怔，想了許久，才想起來，“是你啊，你都長這么大了？我一點都沒認出來！”

葉凝眸子在程小姐身后的房間里，眸光黯然，“我可以進去嗎？”

程小姐臉色變了變，“家里太亂了，我怕……”

話還沒說完，葉凝抬腳就走了進去，一進去腳步就頓住了。

這哪是人住的地方？

就一個房間，搭了三張床，雜物堆得到處都是。

有兩個老人在墻角搭著的一個簡易的鍋灶前做飯，靠里面的床上躺著一個男人。

見到葉凝進來，三個人都愣了一下，隨機看向程小姐，“小雅，這位是？”

程小姐得本名叫做程小雅。

程小雅原本想攔著葉凝的，眼下沒攔住，急忙解釋道，“爸媽，她是我以前認識的一個朋友。”

說完，程小雅有些局促的道，“葉小姐，抱歉，家里實在是沒有坐的地方……”

葉凝抿了抿唇，垂在兩邊的手指緊了緊，稍許，她才露出一抹笑容，“我站著就好了，姐姐不要見外。”

見葉凝沒有嫌棄，程小雅松了一口氣，然后指著兩個老人對葉凝介紹道，“他們是我公婆。”

兩個老人連忙伸出手，手伸到一半像是意識到什么，又收了回來，笑著打招呼，“你好！”

葉凝伸出手握住他們的手，“叔叔阿姨，你們好。”

程小雅見此，心里的某根神經像是被觸動了，眼淚唰的一下流了下來。

程雪涵看到程小雅哭了，急忙問道，“媽媽，你怎么哭了？”

程小雅擦掉眼淚，露出一抹笑，“媽媽沒事，媽媽只是……”

太難過了。

這么多年過去了，大家看見他們家避之不及，以前的親戚朋友，不落井下石都算好了，更別提還能來到他們家，跟她的公婆握手了。

他們只會覺得臟。

葉家在京城現如今也算是有頭有臉了，葉凝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價值不菲，沒想到一點都不嫌棄他們。

程小雅擦掉眼淚，又指著那位年輕一點的男人，對葉凝道，“他是我老公。”

男人雙腿殘廢，站不起來，只能手撐著，努力往前挪動幾分。

葉凝見此，直接走上前，伸出手，“你好，姐夫！”

男人愣了幾秒鐘，小心翼翼的伸出手，“你好！”

打完招呼，葉凝才轉頭對程小雅道，“當年您給我們五千塊錢，讓我們在那個時候存活了下去，我一直記得您的恩情，這些年也一直在找您，想還您錢。”

頓了頓，葉凝道，“但我現在不想還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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