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同意了,你為何還這么說?
那我這舍生取義,豈不是白費了?
“長安侯,你為何如此?”
淳于越聽罷,頓時質問道。
“呵呵,簡單啊……”
馮征笑道,“請問,我是何人,淳于博士是何人?”
“你乃長安侯,我乃淳于越啊!”
聽到馮征的話,淳于越頓時狐疑道。
這你是你,我是我,又有什么的?
“對嘛,我是馮征,你是淳于越。”
馮征笑道,“可,那些官吏,不是你淳于博士,而大公子又不是我。我且問,你身為儒家義士,可以舍生取義,但是,他們呢?他們不是儒家,為何要學你?
還有,大公子不是我,我能為求目的,而舍棄一些,孤注一擲。但是,大公子未來,是要面對整個天下的,他能舍棄一切,孤注一擲嗎?這淳于博士,是想讓他當這樣的人,還是,不想讓他當這樣的人?”
這……
咝……
聽到馮征的一席話,淳于越頓時面色一僵,一陣無以對。
沒錯,馮征的話說的很明白。
第一,人家不是儒家的人,更不是儒家義士,干嘛要學你?有這個覺悟和必要嗎?
第二,馮征為求活命,那是可以豁得出去的,因為,他也可能做得出來。
但是扶蘇不同,扶蘇未來面對的不是自己的一家之才,乃是整個天下!
他如果做這樣的事,舍棄一切,孤注一擲……
那后果,可是淳于越,反而完全不敢想象和不愿看到的。
“且……”
馮征笑道,“我非大公子,我做不做的,你都不能得到保障,為何要直接同意割舍?如此,冒險搏命的意味更重。
而那些官吏,雖然是面對著大公子,大公子也會答應他們。日后,若是有機會,說不定也能兌現。
但是,他們能等得了嗎?這同樣,不是一種冒險嗎?大公子,我說的這些,大公子可懂?”
“長安侯所,字字璣珠,扶蘇受教了。”
扶蘇聽罷,嘆笑一聲,“扶蘇,亦不能讓人為扶蘇如此搏命送命也!只可惜,儒道,只怕是不能成了……”
沒錯,馮征都這么說了,那儒道,只怕是難了!
“大公子,切莫著急放棄啊!”
聽到扶蘇的話,淳于越倒是禁不住急了,“大公子,如今陛下獨寵于您,且陛下年事已高,大公子早晚都是有機會的!儒道對于天下來說,是第一大事!且不要如此頹廢!”
“淳于博士莫要擔憂。”
扶蘇說道,“淳于博士所,扶蘇自然明白。只是,若是扶蘇不能推行儒道,日后權貴亦不能接受我儒家的國策,那扶蘇,就不當這皇帝也罷!”
我特么?
你說啥?
聽到扶蘇的話,淳于越瞬間心態都要崩了。
你不當皇帝?
別啊!
你這豈不是很自暴自棄嗎?
“大公子,可不能啊!”
淳于越連忙說道,“大公子,你要舍棄天下萬民否?”
呵……
馮征聽了,心里也是一笑。
好家伙,你還不當皇帝?
你不當皇帝,那秦始皇估計得氣的要從驪山陵墓出來,打爆你的狗頭不可!
他這一輩子的心血,一半在秦,一半在你,你是想要讓他心血全無啊這是?
“長安侯,你且不說幾句?”
看到馮征聽到扶蘇那一段話之后,竟然不置一,淳于越反而忍不住了,頓時喊了一聲。
你該不會,也想讓扶蘇不當那皇帝吧?
“我?”
馮征聽了一笑,“我覺得,大公子剛才不過是一句戲,淳于博士,你激動了……”
恩?
戲?
“戲?”
淳于越聽了一愣,心說,我與扶蘇呆這么長時間,我能看不出來,他豈能是一句戲?
“那是,自然是戲了。”
馮征笑道,“陛下都培養大公子這么多年了,其他的公子從來都沒有被當做儲君來培養,不是大公子,那還能是誰?
大公子再怎么樣,這要是因為儒道不得已推行,那就放棄皇位,搞得大秦烏煙瘴氣,混亂不堪,他那不是要讓天下人恨透了儒道嗎?不管是權貴還是百姓,那簡直都得把儒家幾位圣人的祖墳都給挖了啊!”
恩……恩?
我特么?
啥?
聽到馮征的話,扶蘇和淳于越瞬間臉都青了。
麻麻地,是嗎?!
這后果,竟然會如此的嚴重?
不過,細想一下,雖然馮征的話,說的多少有點夸張的意思,但是,卻也并非完全的夸張。
扶蘇因為儒道不興而放棄皇位,而秦始皇卻單獨培養了他。
萬一大秦因此而陷入混亂,搞得民不聊生,那天下不少人,豈能不恨他?
這和扶蘇因為被賜死而不得皇位,那可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
一個是不愿,一個是不能,一個是主動,一個是被動,那自然是差了味道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