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下一秒,周辭白高興地掀起眼睫,一個轉身把他摁在身下,狠狠親了他一口,笑著說:“那就這么說定了,誰耍賴皮誰小狗。”
力氣之大,速度之快,神情之興奮,就跟粥粥撲食一樣。
突如其來被他摁在身下狠狠親了兩口的顧寄青,在那一瞬間,突然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落入了某種圈套。
他又想,應該沒有,周辭白就只是一只單純老實的大狗。
他閉上眼,窩進周辭白懷里打算重新睡一覺。
周辭白把他緊緊抱在懷里,忍不住笑著親吻了一下他的頭頂,心想,顧寄青果然世界上最心軟又最好騙的小貓。
然后顧寄青就說:“親也不可以。”
正高高興興地親著顧寄青的周辭白一愣:“為什么。”
“你不是說你要追我嗎,正常情況下一個男孩子追求自己喜歡的人,會不經過他的同意就親他嗎?”
“……”
周辭白竟然無法反駁。
他有點委屈地“嗯”了一聲。
顧寄青在他懷里微彎了唇角。
周辭白果然是個笨蛋。
“所以我們什么時候回家?”
顧寄青問。
周辭白摸了摸他的額頭,說:“醫生說你可能是心理因素引起的身體機能下降,雖然今天輸了液,燒退得差不多了,身體也沒什么問題,但是還是要再住院觀察一天。”
“那粥粥呢?”
“蘇越白接它回家照顧了,說將功贖罪。”
“嗯。”顧寄青說,“可是醫院里有點無聊。”
“那你等等,我給你看個東西。”周辭白說完就翻過身,從床頭拿過自己的電腦,再翻回來,趴在床上,一頓操作后,指給顧寄青,“你看。”
顧寄青趴在他旁邊,發現電腦屏幕上顯示的竟然是《九劍》的場景,而一顆散發著瑩潤光澤的銀色靈寵蛋正在屏幕中央緩緩地轉著圈。
顧寄青眨了下眼,周辭白什么時候開始玩這個游戲的?
周辭白一邊給他展示著這顆蛋的數據,一邊說道:“我上次看你玩這個游戲的時候,好像一直在找這個神犬寶寶的蛋,我就去查了,那個副本很難打,暴率又低,我估計你這么怕麻煩的人肯定不愿意一直刷,我就買了個滿級號,去神犬峰蹲了三天三夜,結果運氣好,終于蹲到了一個神犬寶寶的蛋,你看可不可愛。”
周辭白說著就把神犬寶寶孵出來后的預覽圖點開給顧寄青看。
顧寄青看著那顆自己一直很想要又懶得刷的小神犬的蛋,心里像一個在夏日剛剛敞開了些許裂縫的山谷,煦暖的風綿綿不斷地涌入。
當時他生著自己的氣,無緣無故地發脾氣,還嫌周辭白黏人,周辭白卻偷偷記住了他喜歡的東西。
而周辭白對此渾然不覺,只是繼續說著:“而且我查過了,這個游戲的生活系統做得特別好,所以以后我們可以一起玩,我去打副本,刷等級,打pk拿材料,然后我們一起種田養家,修房子,你就按你喜歡的方式養寶寶和裝修家里就好,除了這個神犬寶寶,我看過年還會出一個限量玉貓寶寶,到時候我也幫你拿到好不好。”
“那我們不是就兒女雙全了。”
顧寄青趴在周辭白旁邊,若無其事地說出這么一句。
正在滑動著觸屏鼠標的周辭白手上一頓。
顧寄青偏頭看向他:“你知道這個游戲如果要一起修房子養寶寶,是需要結婚的吧。”
“嗯。”
周辭白被戳穿了小小的心思,不自覺地抿了下唇。
因為這個游戲結婚是不限制性別的,所以……
所以他反正覺得顧寄青那個白衣藥師的形象挺適合當他老婆的。
顧寄青看著周辭白被戳破心思后泛紅的耳根,眼底泛起些淺淡的笑意,語氣卻平靜地說道:“嗯,好,那我們一起新練一個號,以后就靠你養家了,哥哥醬。”
周辭白本來聽著前半句話心里還暖暖的,聽到最后三個字,耳根頓時一下爆紅:“你不要提哥哥醬了。”
“我覺得哥哥醬挺好聽的呀,是不是,哥哥醬。”
“反正你不要叫哥哥醬了。”
“為什么,哥哥醬。”
“顧只只!”
周辭白惱羞成怒就去捂顧寄青的嘴巴,顧寄青笑著想躲,兩人你來我往,在狹窄的單人病床上滾做一團。
年輕且彼此想念著的身體陷入同樣的氣息。
然后在某一個心照不宣的時間,兩人同時停住了身形,連同著空氣里某種歡笑褪去后便再也無法掩飾的情思。
顧寄青躺在枕頭上,看著他眼前的周辭白,周辭白俯在他身上,漲紅著耳朵,羞惱地避開了視線。
仿佛一瞬間回到了最開始的那個圣誕夜。
在藥物影響退去后,他們在笑鬧中為彼此心動。
顧寄青想,或許那時候周辭白在他心中就已經不一樣了,因為他好像只喜歡逗惱周辭白,也只有周辭白會在笑鬧中帶給他一個足以心動的好氛圍。
如果說一次兩次的心動是荷爾蒙的偶然,那三次四次的心動就是他和周辭白的天生注定。
而他如此想念周辭白。
盡管只有短暫的三天,他也想彌補這三天的遺憾。
他摟住周辭白的脖子:“你明天再開始追我好不好。”
周辭白沒太明白。
顧寄青輕輕碰了一下他的唇,說:“因為我還欠你一個獎勵沒有兌現,我不能耍賴,而且周辭白,我真的好想你。”
他的嗓音很溫柔,唇畔還帶著高燒剛退后滾燙的余溫。
一整天的心情被勾得大起大落,仿佛一次次劫后余生最終也沒逃過蠱惑的周辭白,想。
如果顧寄青是個妖精,他一定死得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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