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堅持一下,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王楚楚靠在他懷里,輕輕、弱弱地點頭,像是柔弱無依的小鳥。
她連看蘇薔薔一眼時,都帶著得意的憐憫。
蘇薔薔怔在風里,手上的血滴落,染紅了腳邊一片土地。
風很冷。
但比不上心冷。
最后,她只聽見陸云諍焦急的聲音漸行漸遠:
“侯玉玲,你照顧好薔薔。我先送楚楚,她身體受不了這樣的刺激。”
直到,再也看不見人影。
——
軍醫院的走廊永遠冰冷,燈光蒼白得像能把人的影子也凍住。
侯玉玲一路扶著蘇薔薔,臉色氣得發青。
“你看看你這傷!”
護士剛把紗布包上,又提醒。
“這口子不淺,回去別沾水。”
“謝謝。”
蘇薔薔輕聲道。
她安安靜靜坐在床緣,手心覆著被劃破的地方,指尖微微發抖。
疼倒不是最難受的,可她胸口那塊地方,卻像被人狠狠搗了一拳。
疼得發悶、發堵、透不過氣。
侯玉玲越看越心疼,忍不住罵出聲。
“我真是服了!你這傷口肉都翻出來了,陸云諍竟然……竟然先送王楚楚?!
她那點破皮,連血都沒流多少!”
走廊外的護士和軍嫂們也竊竊私語:
“這還真是偏心啊。”
“蘇副部長這傷明明嚴重多了。”
“嘖,男人啊……看見那種弱弱的就心軟。”
“不是我說,陸旅長今天這做派,確實不像平常那個講理的人。”
侯玉玲聽不下去,火氣更大,直接坐到蘇薔薔旁邊。
“薔薔,你要是現在跟他說離婚,我雙手雙腳贊成!”
蘇薔薔手指一顫。
三胞胎睡覺時抱著她的小胳膊、奶聲奶氣叫“媽媽”的模樣,卻同時閃進她腦海。
離婚不是她和陸云諍兩個人的事。
是一個家的事。
她沉默。
侯玉玲也怔住了,意識到自己說得太狠。
“我不是說真的要離。”
她嘆氣,聲音軟下來。
“可薔薔,你不能這么被人欺負。”
“嗯。”
蘇薔薔輕輕答。
她不是沒氣、沒委屈。
她只是……需要好好想想。
就在這時,走廊盡頭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薔薔。”
陸云諍。
他來的那一刻,走廊里的聲響仿佛都被抽空,周圍的人都下意識讓開。
他一身軍裝,肩章在燈下泛著冷光,可臉色卻因為趕來而有些慌亂。
侯玉玲悄悄捏了下蘇薔薔的肩。
“他來了……薔薔,你別怕,他應該是來道歉的。”
是啊。
照理來說,他應該先問她傷得重不重。
應該先關心她。
應該先責問王楚楚的胡亂語。
可蘇薔薔不知道為什么,胸口卻緊得厲害,像是要等刀落下。
陸云諍走近,目光先掃到她被包得厚厚的紗布,眉頭微皺,像是受了刺激。
他停在她面前,沉聲道:
“你為什么要弄傷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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